紗幔垂落床邊,他三步並兩步的跨上前,一把掀開紗幔驚喜的正要叫出稻花名字,卻看見床榻上趴著的根本不是圓潤的稻花,而是一個身材嬌小、臉蛋還埋在被褥裡,看不見長相的姑娘家。
雪白藕臂橫放枕上,身上僅穿著雪白紗衣和兜衣的小姑娘,白嫩嫩、香軟軟的玉背,在什麼也遮不住、穿了等於沒穿的白紗遮掩下,要露不露的全叫宋臥春看了去。
宋臥春臉一僵,當下傻眼的倒抽口冷氣。
這……這姑娘根本不是稻花……
那他的稻花丫頭去哪了?
還有,眼前的姑娘也不曉得是哪位公主,要是讓人發現他男扮女裝潛進宮裡,然後還大刺刺的站在這看了人家姑娘身子……
到時就算皇帝不辦他,他也肯定會讓這位什麼公王或皇親國戚給砍了。
還是偷偷的走人為妙!
真不知那臭傢伙安的是什麼心,明明早就知道他假扮宮女了,卻不拆穿的還叫他到這來,害他看了不該看的東西。
還是說……其實那混蛋傢伙根本是故意要整他的?
才剛這麼想,睡得不安穩的小姑娘忽然抬起瞼,迷迷糊糊的和他眼神對上。
一見到他,面色蒼白、雙目惺忪、看起來有點眼熱的小姑娘隨即一愣,跟著驚愕的發出尖叫。
緊閉的宮門也在同一時間讓人撞開,然後全副武裝手持兵刀的禁軍忽然衝入,擠滿了整個沁心殿。
“這……”宋臥春傻眼的看著眼前景象,終於確信自己是讓臭皇帝擺了一道。
來不及細思身後女子看起來怎會有點眼熟,他轉身用高大身子替紗幔後小姑娘擋去眾人視線。
就算大敵當前要掉腦袋了,可身後有穿等於沒穿的小姑娘還是得顧一下名節,他總不能為了逃命,就閃開讓小姑娘的身子給人看光光吧。
“大膽淫賊!趁夜闖入公主寢居,你該當何罪?”皇帝從門口走入,得意的笑著。
“皇上,草民自知罪該萬死,就算現在在皇上面前自刎一百次,也抵不過夤夜私闖內宮驚擾公主聖駕的死罪,但能否請皇上在草民伏罪前,讓草民再見心上人一面?”已經不覺得這樣的場面還能善了的宋臥春,完全不敢奢望過去和皇帝的共遊交情,只求能在死前再見心愛丫頭一面。
就算要入刑場了,也得和丫頭說過話他才能安心離開。
“聽你的意思,似乎是願意乖乖束手就擒?”皇帝大搖大擺的走入,然後在椅子落坐。
“是的,草民自知死罪難逃,只求皇上在行刑前,能讓草民見稻花……不,紅豆姑娘一面。”宋臥春動也不動的站在床前,像座山一樣的擋著小姑娘身影,眉宇間沒有任何要掙扎的意思。
“宋臥春,你見她幹嘛?聽皇后說,你可是帶走紅豆妹子的惡人,朕為何要答應你的請求?說個能讓朕點頭的理由,這樣或許朕會願意考慮一下。”從看見宋臥春宮女丑樣便知道他身分的皇帝,不滿的擰眉瞪了下他。
就算要扮宮女私闖禁宮,也得找個像樣點的臉皮來罩上吧。
隨便在瞼上抹抹就闖入宮裡,擺明只是做做樣子應付一下,難不成這傢伙以為就算被逮到,他這個皇帝師弟會念在同門情誼而放他一馬?
嘖!如此難看的扮相,虧得他以前還誇他的易容術天下少見。
結果今夜再見,果然還真是天下少見……的醜!
如此鬼臉,若讓當初教他們易容絕技的師父瞧見,他老人家大概會氣得立刻從墳墓裡爬出來揍人吧。
“草民喜歡她,沒有她生不如死……”至此宋臥春再也不隱瞞的全招了。反正橫豎都要被逮下大獄的,那他還不如趁能說的時候,多說一點自己對稻花丫頭的喜歡。
聽見他的話,後頭紗帳裡的姑娘也不知怎麼回事,竟然發出了驚愕抽氣聲。
但沒有多想,宋臥春繼續說。
“皇上,草民是真的喜歡稻花……也就是紅豆姑娘,不然也不會明知道她的身分,仍甘冒掉腦袋的危險將她藏在人間堡多年。請皇上給草民一個機會,就算要砍草民腦袋,也先讓草民和她話別,不然草民會不甘心,死了做鬼都要爬回來!”
“大膽,你現在是在威脅朕,說做鬼也要找朕算帳是吧?告訴你,想見人沒有……”皇帝惱怒的開口,還沒把話說完,紗幔裡的姑娘已發出了音量不小的啜泣聲。
“嗚……嗚……”之前讓皇帝交代不得出聲的“公主”,忍不住哭了出來。
四爺說喜歡她……四爺真的說了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