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意識到自己又在過分關心。
“嗯。”他不反駁,硬拉起她的柔荑,扣在自己的臂彎裡。
“嗯?”她詫住,難以置信。她以為他會說“無須你多事。”或者“這不是你該管的。”
但,她沒聽錯,他很誠懇地接受她的批評。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嗎?”圓眸微怔,她仰首望他。
“當然,我並不耳聾。”他語道,垂首注視她疑慮的眸子。“你說有時候我不能……”他將她所說的話重複了一遍,一字不漏。
雖是冷冰冰面無表情,但他的聲音明顯放柔了許多。
“是……是嗎?”她低下頭,不敢直視他滿載深情的幽邃綠眸。這一天實在有點奇怪!她沒來由的一陣心顫,這種感覺就像生怕不小心跳進一個深坑再也出不來似的。
“那……也許你可以多練習一下微笑。畢竟,一副冷冰冰的樣子誰見了都會覺得害怕。”語罷,她忙掩口。言不由衷,她沒打算說出口的,但不經大腦驗證的言語竟自行彈跳而出,著實嚇了她一跳。
“嗯。”他再次誠懇地點頭應聲,斂眸微瞥她再次驚怔的表情。
其實,他並不喜歡被人以如此訓斥的口氣命令著。但,不由自主,他願意答應任何條件,只要是她所要求。為何會如此?他不明白。也許只是覺得這麼做能夠獲取她多一點點的信任還是什麼?
而後,安可璃緊緊闔上嘴,默不作聲地任由他牽制走著,腦袋裡一片混亂。她似乎越來越管不住自己的衝動,正如她越來越管不住自己受他影響的情緒那般。
走進餐廳,丹尼爾環望了四周一遍。驀地,他皺起了眉頭。
“卡露,尼凱呢?”他問,以往每回用餐時,兒子總是較先一步待在餐廳裡等候他。而今天,他看不到尼凱。直覺,絲絲縷縷的不安湧上心潮,似乎有什麼事情將要發生。
“少爺?”卡露望著尼凱習慣就坐的位置也楞住了,空空如也。“少爺?哪去了?用過早餐後就沒見過少爺了。不會又出什麼事吧?”她震驚地撫著心口。
印象中,少爺一向守時,若非有什麼事情,絕不會在就餐時缺席。她暗忖。
“不,我得去問問勞拉。沒記錯的話,早上還看到勞拉陪著他在花園漫步呢。祈求上帝,不要再出什麼鬧騰了。”她道,急匆匆地踩著沉沉的平底鞋邁了出去。
安靜的餐廳裡僅剩安可璃跟丹尼爾倆人凝重對視。
此刻,靜默等待,不適合多話。
幾分鐘後,繫著圍裙且髒了一身的黛絲隨卡露匆匆跑了過來,神色慌張地直杵在餐廳外不敢動。她正忙著幫布魯斯清理花園的雜草,忽然被叫來回話,顯得有些侷促,心虛虛的。
“黛絲,有什麼話你必須謹慎地跟爵爺報告清楚。”卡露對她道,雖然自己已經問過她一遍了,但她認為還是需要黛絲向爵爺好好交代清楚,省得自己遺漏了什麼重要事情。
“是的。早上勞拉確實是陪著尼凱少爺在花園裡漫步,我記得當時布魯斯還取出最新培植的薰衣草讓少爺鑑賞……之後,勞拉似乎對少爺說,要帶少爺到皇家咖啡廳見……”黛絲忽然滯住不語,因為她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抖得不像話。
“見什麼人?!”深幽的碧潭激碰出一道怒肆的火光,他的手指又凸起了粗獷的青筋。
“見……見……”黛絲的眼睛駐地,不敢看他。
“下去!”一聲怒吼,嚇得直杵著不動的黛絲不受控制地往後跌去,她戰戰兢兢地爬起來,微顫顫地行了個禮後以最快的速度閃躲了去。
“勞拉!越來越不像話了!當初……不該留她的。”丹尼爾騰地站起身來,眸中閃過的慌亂略帶凌厲。
也許,他知道了,知道勞拉想做什麼了。
這些年來,他不該忽略的,不該忽略掉勞拉無時不刻不在伺機欲告訴尼凱關於那個女人的一切。縱使他百般警告,縱使他將尼凱保護得再嚴謹不怠。還是……
他更不該忽略那個女人如今已恢復自由之身,不該忽略掉已無人束縛的她終有一天會找上兒子,更不該忽略掉勞拉對她始終如一的忠誠。他不該忽略的!
當年事發過後,丹尼爾·布萊恩特對外嚴密封鎖關於貝蒂·伊斯的一切訊息,對內要求所有僕人一致宣稱布萊恩特夫人因病已故多年,誰不聽話就解僱誰,並讓他(她)在這個國度裡再也不得安生。
因為,他不願讓兒子幼小的心靈蒙上被棄的塵埃,他不願讓兒子為自己有個淫蕩背棄家族的母親感到羞恥、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