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意見。”詭魅的自大男人沉著嗓音,朝她靠了過來,貼著她的耳畔低喃。“不過,你到底還在看什麼?不是要回家嗎?”
他輕輕抬起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那是一雙會彈鋼琴的手。但她卻似沒看到,依舊寂寂地凝著樹叢。
這下,他可不樂意了。有史以來,第一次被人忽視得如此徹底,他心生慍悶。
修長的指腹磨著她小巧的下巴,輕吻著她的臉頰,繼而煽情地在她雪白的香頸上彈起了鋼琴。好看得過分的手指拂出波波律動,彷彿琴鍵上的音符跳躍著令人心癢。
邪妄又強勢的男人會彈鋼琴?!這是一個多麼矛盾的結合體。教人難以想像,優雅的琴架前待著個渾身叫囂著霸氣的男人是多麼地不相適宜。
但,此刻不是研究適不適宜的時候。而是,他成功地以自己的方式喚醒了沉迷在過去的笨女人。
“是要回家。”這時,安可璃才真正回過神來。但,隨即猛怔,側眸,瞠目瞪著身旁的這個男人。“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見鬼似的往後靠去,力道過猛,撞上了車窗玻璃。吃痛地揉揉後腦勺,眨了眨溢著水霧的眼睛。
隨後,抬眸的瞬間,她看到另一邊的玻璃不知何時變得空蕩蕩。再細瞧,上面還殘留著尖刺的玻璃碎片,而他所踩著的那一地,分撒著一堆細碎玻璃。
很明顯的,他是破窗而入。
“你把車窗砸了?!”她瘋狂地歇斯底里,衝著他沒形象地咆哮。“你這個混蛋!”天啊!這輛車可是她找黎萱借來充門面的。而他竟然……
不,更蠢的是,她人待在車上,而玻璃被砸這個本該興師動眾的巨大聲響,她竟然失聰沒聽見。多大的窩囊氣!
她怒瞪著眼眸,死死地釘在他漫不經心的臉上,口中狂吼著“混蛋!”不止,捶胸頓足的兇狠樣絕對會嚇傻路人。
而他,依舊無所謂地靠在椅背上悠閒地對她笑著。
又是不相適宜的表情!這是一個多變的男人,像謎一般,他的行為跟形象總會不時地起著衝突,讓人永遠也無法看出他真正的面目,窺伺不了他的內心。
“你砸了我的玻璃!!!”見他依舊神態自若,她難以置信地指著他的鼻子。“你還笑得出來?!你……你到底想怎樣?!”她恨不得將他撕裂,拋進黃浦江餵魚。
“我敲過一遍了,而你沒應聲。”他理直氣壯地語道,不痛不癢,唇畔邊依舊是那抹無所謂的笑。
敲過一遍?!聞言,安可璃的憤怒更抑不住了。若不是頂上有車蓋阻礙,她絕對會跳起來,站在椅子上,居高臨下地以懾人的怒吼震垮他的耳膜。
“請問,這是你的東西嗎?!想砸就砸,不用問人家主人的意見嗎?而且,你敲了車窗,人家就一定要讓你進來嗎?!”他簡直是該死的霸道!以為全世界的東西都是他的嗎?!
她不減聲道。其實,以她現在這副姿態,就足以將人震垮。偏偏,她遇上的是這個雷打不動的男人。
她說了這麼多,他甚至沒有心生愧疚而打算起身離開,只是悠悠地嚼著嘴裡的口香糖。
咦?口香糖?!她一怔,揉揉眼,看著從他嘴裡吹出的泡泡,錯愕了。小孩子的玩意兒,他竟然吃這個!
又一個不相適宜。實在是一個奇怪的男人!她似乎忘了自己正在生氣,愣愣地盯著泡泡。
“莫森給的。”瞧見她的疑惑,他指著吹出的大泡泡向她解釋。“我並不是十分喜歡,不過那傢伙總喜歡玩弄這小東西。”是嗎?他自己倒也玩得挺起勁的。
他跟林莫森是鐵哥們。這一點,從適才的宴會上就可看出。果然是臭味相投!
不過……現在並不是看他吹泡泡的時候。甩甩頭,安可璃旋即又換上了那副凶神惡煞樣,抬高下顎怒對他。
“你是不是要給個說法?!”她朝他伸出手,勾著指頭,意思很明顯,他必須賠錢。最好是多賠一點,她可趁機揩油,賺點額外精神補償。
而他,卻狀似聽不懂,拉過她的纖手,俯首印上一吻。“看來你是心悅誠服地接納我了,寶貝。”邪惡一笑,他望著她嫌惡甩開自己的表情,笑得更招人厭煩了。
“你知道我的意思嗎?”她又瞠大了眼,逼視他。
“我說過,我會是你未來的男人。”他答非所問,徑自語道。“現在,回去收拾好你的東西,明天起住進我的別墅。”他下著命令,慵懶地吐著泡泡,一副幾百年沒被教訓過的欠扁樣。
“你……”對,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