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都沒有說話。
周覲決定不再撩撥他了,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床的寬度是一米八,兩個成年男人平躺在一起,隔著的也就是剛剛好碰不到彼此的距離。但是另一個人的體溫卻透過被子,透過床單,透過這交融的空氣互相侵染著,若即若離。
本來以為想了八年的人就躺在身側,他本人或者他家的小弟弟會激動地難以入眠,但是看了半個小時的天花板之後,周覲終於還是抵不過上班的勞累,墜入了半夢半醒之間。就在這時,他身上的被子卻突然被扯動了,嘩地被拉過去了一大截。旁邊一直一動不動的那個傢伙似乎是翻了個身吧……周覲迷迷糊糊的感覺到。
事實證明,何以楓鬧出來的動靜絕對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那種型別的。下一秒周覲愣是清醒了過來,他低下頭,藉著微弱的路燈光看著何以楓的側臉。這傢伙放著自己的那半張床不睡,卷著被子突然靠了過來,緊緊地挨在周覲頸邊。
何以楓的體溫隔著睡衣源源不斷地熨燙著周覲……好熱啊……各種意義上的“熱”。周覲真的很有去衝一趟冷水澡的衝動,但是罪魁禍首卻正攀著他,眉頭平展,呼吸均勻,似乎睡的很香甜。周覲幾乎產生了錯覺,好像他們並不是第一次這樣睡在一起,而已經是熟稔契合的老夫老妻了。
就在周覲看不見的角度,何以楓悄悄地睜開了眼睛,又悄悄地閉上,真的沉沉睡去。
周覲是被熱醒的。
明明一層被子就夠了的天氣,他“被迫”蓋了兩層;這也就算了,還有一個人形暖爐手腳並用地纏在他身上,光是努力剋制就已經把他逼出了一身汗。幸好何以楓還穿著睡衣睡褲……啊不對,衣服還是他的……何以楓穿著他的衣服,睡在他的床上……STOP!!!
周覲蹭地一下坐起身。
何以楓也被驚醒了。他大喇喇地把手臂一攤,自動佔據了周覲空出來的位置,嘟噥道:“幾點了啊……”
“八點不到。你繼續睡,我去買螃蟹。”
“嗯嗯,快去快去,你家的床硌死人了,都沒怎麼睡好。”
……打呼嚕打的有聲有色叫沒睡好?
周覲無力吐槽。他抓起襯衣,剛套好一隻袖子就冷不防地被身後那傢伙使勁一扯——
“我靠!你怎麼就倒下來了,重死啦!”
“……”我說,你對自己使了多大勁到底有沒有數啊……
周覲默默無語地重新坐了起來。剛準備彎下腰穿襪子,卻又感到有人用一種很不溫柔的方式扯他的衣角。
“有什麼想說的直接說就好了……”
“……還是算了吧……”
“哎?不是吧。說實話,欲言又止真的不適合你。”周覲嘖嘖驚奇道,還壞心眼地調笑了一句,“該不會是看到我的背影晨勃了吧?”
……
沒,沒有反應算是什麼反應啊!
沒能收到炸毛的預期效果,周覲頓時起了捉弄的心思。他居然真的回過身去,要掀何以楓的被子。
本來四仰八叉悠閒地躺在床上的何以楓被嚇了一大跳。他幾乎是彈坐起來,雙手死命地按在大腿兩側的被面上,和周覲玩起了幼稚的拉鋸戰。
“喂喂,捂這麼緊,不會是被我說中了吧。男人嘛,很正常的,不要害羞呀。”
“我認識你這麼多年怎麼從來沒發現你是個流氓!”
“我只對你一個人流氓。”
“說到底你還是個流氓!”
“喜歡的人坐在自己床上,還能不流氓的就不是男人!那是衣冠禽獸!”
雖然口號喊得很響亮,但是三回合之後,周覲還是宣告投降。他嘴上還頗為不甘心地繼續唸叨著:“一說要掀你被子你就跟不要命了似的,不會是真的有什麼生理需要吧?沒關係,別害羞嘛,我非常非常願意幫你解決的。”
“用你的菊花幫我解決?”何以楓朝天翻了個白眼。
“這個是不可能的。”
何以楓頓時像被魚刺卡住了一樣,半天才跌回被子裡,小聲抱怨道:“敢情我跟你在一起,我就是被壓的那貨……”
“被壓?怎麼會呢,騎乘是個好體位。”
“滾!”何以楓的薄臉皮已經完全掩藏不了他的不自在了,於是一個枕頭凌空飛過,直砸在房間門口的周覲懷裡。
“這個……我可以理解成繡球嗎?”
“……哼!”何以楓表示自己已經懶得理他了。不論回答什麼,這個傢伙肯定都會往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