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聽說她打小就討人喜歡,倒是又多了一個媽。”
聽說?聽誰說?葉菲自己麼?
餘樂樂很想問,又問不出口。倒不是自己小氣,而是她一向太敏感,那些細微的情緒,略見端倪,又不敢確定。她不問,不過是因為不想讓許宸為難,可是想要不在意,也很難。
“許宸。”
“嗯?”
“將來,嗯,我是說畢業以後,你會回來麼?”終於還是問出來。
沉默一小會,他終於說:“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從來不撒謊,肯定或否定的答案沒有選擇任何一個,而是說“我不知道”。
餘樂樂的心臟抽緊了一下。
“那,我去你那裡?”試探著,小心翼翼。
“那是將來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他的語氣輕描淡寫。
然而餘樂樂心裡卻隱約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碎裂了,那些碎片激起濃烈的塵土,嗆得人想要咳嗽,咳著咳著就好像要咳出淚來。
他不承諾,不說我等你,也不說請你等我,他說“走一步看一步吧”。
餘樂樂擎著話筒,咬住自己的嘴唇,其實心裡很想問:我們的感情,也是走一步看一步麼?我們的未來,也是不確定不承諾的一回事麼?
可是問不出口。
在你心裡,我向來不是胡攪蠻纏的女孩子,不會抓你話裡的把柄,不會給你添一點點麻煩,更不可能讓你為了我而發生改變。可是你不知道,我的心裡好像一團糾纏住的毛線,那些悲傷的線扯啊扯的都看不到盡頭,使勁拽拽會發現已經打下一個又一個死結。
八月中旬,四級成績公佈,鐵馨給餘樂樂打電話:“樂樂你四級過了沒?”
餘樂樂很沮喪:“你過了?”
鐵馨不高興地嘟噥:“我差2分。”
餘樂樂笑了:“我差3分。”
鐵馨在電話線那邊哀嘆:“楊潞寧和徐茵都過了,為什麼只有咱倆這麼倒黴?”
餘樂樂問:“還有誰過了?”
鐵馨長長地嘆口氣:“一半的人都過了,很榮幸,咱們兩個在剩下的二分之一里相依為命。”
餘樂樂倒抽口冷氣:“大家都這麼厲害?!”
鐵馨很奇怪:“餘樂樂,你說你專業課這麼好,為什麼英語就能爛成這樣?”
餘樂樂嘆口氣,語氣無奈:“英語老師總是罰我站,我有英語恐懼症。底子沒打好,後來乾脆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鐵馨同情的也嘆口氣:“將來咱們做了老師,千萬別體罰學生。”
餘樂樂笑笑,一邊聽著鐵馨發牢騷,一邊不由自主就走神了。
還是可以記得:初中時教英語的李靜老師年輕漂亮,只是從來不笑。她常常選中14歲的餘樂樂到黑板前當眾改寫句子,一旦她忘記寫複數“s”或者給動詞加“ed”,英語老師那張臉迅速就板下來。每到這時候,不用她說,餘樂樂也知道自己又要到牆角罰站了。
一週五次英語課,抽到餘樂樂三次,罰站3次。開始的時候覺得很恥辱,可是漸漸就變得麻木,英語這門功課對自己來說慢慢變成一場噩夢,從此萬劫不復。
那麼,當其它同學、尤其是自己的師弟師妹們知道自己四級沒過的訊息後,會不會覺得很可笑?
想到這裡,她深深吸一口氣,閉上眼,手裡下意識攥緊了電話線。
“你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八月的海邊遊人如織,連海平靠在棧橋欄杆上揶揄她:“大家都各人自掃門前雪,誰管他人瓦上霜?你以為你是奧運吉祥物,還萬眾矚目?”
餘樂樂瞪他一眼:“師傅,你六級都考93,所以站著說話不腰疼是吧?”
“錯!”連海平伸出兩個指頭擺一擺:“這就叫實力!”
然後想了想:“不過如果你決心在為師領導下大踏步向英語四級進攻的話,我可以考慮請你吃點什麼作為壯行飯。”
看著他故作深沉的表情,餘樂樂質疑地白他一眼:“真的?”
“真的,”連海平狠狠心,承諾:“你想吃什麼?就咱學校門口的路邊攤,5元以下的標準你隨便挑!”
餘樂樂忍不住笑:“我要吃麻辣燙,師傅!”
連海平摸摸下巴,一臉很心疼的表情:“為師也是無產階級啊,徒兒你真是殺人不用刀。”
餘樂樂狠狠推他一把:“你不下地獄誰下地獄?我還幫你買早餐呢。”
“你買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