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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想,最後頭腦一熱,趁著腦袋未完全從酒精的侵蝕中復甦,掏出父親死後留下來的那筆橫財,將舊信封悄然放在他的枕邊。如果不是被生活逼到走投無路,沒有誰願意出賣自己的身體,那些錢原本就不是她的,就讓它去到更需要的人身邊。這就是旬旬能夠回憶起來的一切。

事後,旬旬足足擔驚受怕了幾個月,一時擔心那個人會找上門來,以她的隱私大肆要挾,一時又害怕自己留下了作案證據,成為公安機關掃黃打非的物件。她寢食難安,終日魂不守舍,像木偶一樣被豔麗姐牽著去相親,然後心不在焉地吃飯、約會、看電影……她覺得自己是個壞女人,對方從她髮梢眼角都能看出異樣。然而,什麼都沒有發生。她再也沒去健身房,沒有見過文濤,那個男孩也沒有出現,沒有正義之劍跳出來將她劈倒,誰都不知道那一夜發生過什麼,包括曾毓。

曾毓那晚離開的時候以為文濤會照顧好旬旬,事後她禁不住八卦的煎熬向旬旬打聽那晚姦情的細節,旬旬咬定文濤根本沒有和自己在一起,她稀裡糊塗一個人在酒店裡過了一夜。曾毓當然打死不信,然而不久後卻輾轉從別處得知文濤當夜確實去赴了另一個女人之約。為此曾毓頗感愧對旬旬,耿耿於懷了很長一段時間。

那場離經叛道的意外像一滴水墜入熾熱黃沙,還沒有落地就已蒸發。春夢了無痕跡,其中的周折又非她能想象,時間給不了她真相,她也不想去探究真相。從醒來到離去的片段逐漸模糊,混亂的雲端幻想卻日漸在心中紮根蔓延,旬旬越來越迷惑,以至於漸漸地分不出那個夜晚和隨之而來的清晨是真實還是夢境,或許只是一個平凡女人宿醉後的幻想。

就在那時,相親見面後一直不冷不熱與她相處的謝憑寧忽然提出結婚,旬旬收下了他的求婚戒指,更發誓要讓那些離奇的綺念徹底淡出她的生活,從此做個稱職的好妻子,無驚無險地走過今後的人生。她再也不害怕墓誌銘上會標榜她此生的平淡,在她看來,無風無浪地走到白髮蒼蒼,未嘗不是一種幸運。只不過她高估了時間車輪碾壓的速度,只不過三年,她拋卻了的過往以一種更為詭異的方式回到了她的身邊。

池澄冷眼旁觀旬旬臉色的變化,伸出手慢慢撫上旬旬的手臂,旬旬往後一縮,他便笑了起來。

“你說不記得了,但我卻覺得你的身體在對我說:好久不見。旬旬,這三年裡你從來沒有懷念過我們那‘精彩紛呈’的一夜?”

旬旬艱難地開口道:“你是怎麼……我明明記得當時是……”

“哦……你還想著姓文是吧。”池澄一臉的不屑和嘲弄。“實話告訴你,你的好姐妹打電話找到了我的好表舅,指明要文濤給你‘過生日’……你那是什麼表情,難道你以為那些交易他老人家一概不知?笑話!他不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簡直就是從中牽線的最大淫媒,經過他介紹的每一次交易他都要從中抽成,要不是靠著這些收入,那個狗屁不如的小健身房早就關門大吉了。周瑞生那個人,只要有錢什麼事不幹,見有生意找上門來,他當然是一口答應,接著把文濤派了出來。文濤當時可是健身房裡的當紅炸子雞,他早就有自己的路子。周瑞生介紹的客戶被抽成之後賺不了多少錢,所以他已經沒有多少‘工作熱情’。不過……也不排除他看不上你的原因。”

他說著,用充滿暗示的目光在旬旬周身巡了個遍,旬旬難堪得無以復加。池澄繼續用挖苦的語氣往下說道:“總之文濤是不願得罪周瑞生才出你的臺,我猜他本來打算閒著也是閒著,眼一閉也就把你這檔生意給‘做了’,但是中途他自己的老顧客打來電話讓他立刻過去,他不扔下你才怪。算他有良心,怕把你一個年輕女人扔在那種地方不妥當,又沒有曾毓的電話,就給牽線的周瑞生打了個招呼,說自己有急事非走不可,讓周瑞生來收拾爛攤子。”

他說到這裡停頓了下來,面色開始變得有些難看,話題卻忽然轉開。

“那時候我媽病得只剩一口氣吊著,到了那個地步,她還在痴心妄想我爸能回心轉意,我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嘴裡念著、心裡想著的都是他們在一起時的陳年爛芝麻。她已經完全喪失理智了,居然聽信了一個江湖騙子的話,認為我爸是被別的女人用妖術迷住了,只要施法,就可以讓他清醒過來,回到她身邊。最後那個月,她瘦得皮包骨,痛起來滿床打滾,可她捨不得用好得藥,揹著我把身上僅剩的五萬塊作為施法的報酬給了那個神棍。”

旬旬的失聲驚呼讓池澄更有一種瘋狂的快意,他的語速越來越快。

“你當然也想得到,騙子得手之後怎麼會管她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