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燦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個提著菜籃子的女人走了進來,看了一眼蘇燦。
然後把菜籃子放到廚房,轉身出來,沒好氣的道:“你這死孩子,門前還有一袋大米,還不過來幫忙?昨天二兵家婚宴桌席上吃那麼多酒,看把你能耐的?還好你老爸不知道,要不然非揍死你不可。”
蘇燦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眼前的這個女人,和他記憶深處那泛黃看不清背景地老照片上的人影重合。
但!
沒有蒼老的面龐,也沒有滿頭白髮,而是一張充滿年輕活力的臉龐,以及一頭烏黑油亮齊腰的長髮。
蘇燦淚水唰的就從眼眶裡溢位來了,撲上去抱著,道:“媽,我想你了……”
林安琴一下慌了,抱住蘇燦,然後急著摸他的腦袋,問道:“你這孩子是怎麼了?哭什麼,多大了還掉眼淚。”
蘇燦微仰著臉,仔細地看著林安琴年輕的面龐,想了想,認真而堅定地道:“媽,你看起來好年輕啊,還有你那漂亮的頭髮還是那麼的長。”
林安琴怪嗔看了他一眼,道:“你這孩子還能說胡話,看來是沒有醉糊塗,酒是能亂喝的東西嗎?下次不要再酗酒了啊,這次我就不告訴你爸了,快去提米進來,我還要去做晚飯。”
看到蘇燦沒多大的事,還能貧嘴,林安琴鬆了一口氣,放開了兒子。
返身進廚房把菜籃子騰出來,買的萵菜白菜放進水槽子裡沖洗。
“媽,我們不等我爸回來一起吃晚飯啊?”蘇燦奇怪的問道。
林安琴洗著芹菜葉子,隨口道:“昨天吃酒的時候,他不是和你說了他今天不回來了嗎?我們自己吃就可以。對了,你暑假作業全做完了嗎?等下拿過來給我檢查。”
蘇燦的父母都是平海縣一中老師。年輕的時候是分配下來的大學生。
後來就在這個落後的小城住了下來,一做就是十幾年的老師。
蘇燦一愣,他哪裡知道自家老爹說過什麼?摸了摸鼻子,訕訕的笑著含糊過去,道:“媽,暑假作業我是肯定做完了,等下就給你看。我先把咱家大米拿進來,免得遭賊惦記著。”
然後大步溜出去了。
“這滑頭的孩子。”林安琴笑了笑,拿著洗乾淨的萵菜葉,返身進廚房做菜。
她絲毫沒有發覺自家孩子的異樣,只以為是喝酒之後,懵暈了腦袋產生的後遺症,緩緩就好了。
第二章 再回首,恍然如夢
蘇燦一家吃過晚飯,時間也才不到五點左右。
此刻正值夏季,星城市的平海小城位於內陸東部偏北,湘江下游和長瀏盆地西緣,屬於亞熱帶季風性溼潤氣候,受熱帶海洋氣團和極地大陸氣團影響,冬夏乾溼差別不大,白天漫長,日落大概在七點左右。
蘇燦覺得悶在屋裡也不怎麼舒服,和林安琴說了一下出去透透氣,順便熟悉一下這個年代的景物和環境。
畢竟十年後的平海小城和現在的平海小城變化的十分大。
蘇燦父母那個時候沒趕上分配,也沒趕上分房,倒是趕上了改革。
當時的朱總理提出住房制度改革的一整套想法,改革福利分房制度,房改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
人們在哭、笑、怒、罵之餘現實起來,房屋、樓價上升到人們日常生活中最關心的層面!
所幸的是蘇燦父母趕上了98年末的末班車,住進了商品化分配的單元樓,每家每戶都有私人廚房和廁所的居民樓。
除了出入自己的單元樓梯之外,無需和別人共用空間。
蘇燦漫步在單元樓房的空地前面,到處都是吃過晚飯在樹底下納涼的老鄰居,一路走過來和大爺大媽們熱熱鬧鬧的打著招呼。
這個年代的人都很熱情,鄰里鄰居經常串門往來,有困難互相幫襯。不像十幾年後居住在同一棟樓,冷漠的連名字都不知道。
古樟街,也就是蘇燦家居住了十幾年的街道。
仰頭望著一輪紅日以斜四十五度角掛於天際,金黃普照,雪白和灰白色調的單元樓,都被鍍上了一層暖洋洋的金黃色澤,在飄舞的塵絮中瀰漫出舊日的味道。
電線杆拉著電網林立,密集的電線割裂晴空,飛鳥撲過,偶爾還有一輛新奇的計程車轟轟而過,後面跟著一大片追逐嬉笑的小孩子。
而這些都是自己腦海中熟悉而溫暖的記憶。
只是後來隨著經濟發展,社會的變遷,早已時移世易,不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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