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墨卻笑得自然,從她手中拿來睡衣,套在身上。他看到床被鋪得平整,有些吃驚,隨後抿著嘴笑道:“其實不用鋪得這麼好,反正等下我們要滾床單。”
李欣桐斜睨他一眼,“床年久未修,經不起滾床單。”說完,李欣桐又開始忙自己的了。宋子墨就這樣注視著她忙來忙去,眼眸總是帶著一種笑意。偶爾李欣桐抬頭看他,就覺得宋子墨特虛偽,看她累死累活,他就開心。看來他是有多麼想報復她當初奪走他所有第一次的儈子手啊!
李欣桐好不容易搞定他所有的生活用品,伸個懶腰,大功告成。
“辛苦了。”宋子墨拍拍大腿,“就賞賜你坐我大腿上吧。”
李欣桐抖抖嘴,懶得理他,從衣櫃裡拿出睡衣就直奔浴室。當蓬頭的水沖刷著自己汗流浹背的身體,李欣桐忍不住抬頭仰望著密密麻麻的蓬頭。宋子墨有密集恐懼症,以前她為了照顧他,小公寓是用浴缸洗澡。她不知道,他今天為何如此的平靜地在這裡洗澡。腦海忽然閃出他赤身裸體的畫面,以及等她出浴後,將要發生的事……
她的心咯噔了一下,臉也臊紅了。
賣身必要經歷的事,即使以前有和他做過。
時隔多年,她的心境早已不同了。
關上蓮蓬,她用雙手抹去臉上的水,用毛巾擦乾身子,穿上睡衣走出浴室。她走進房間,只見宋子墨正在與人講電話,他的臉上洋溢著發自內心的笑容。為何李欣桐會覺得是發自內心?因為他眼眸中的閃爍,是平時笑時沒有的。
“謝謝你,玲可。”宋子墨說得極為溫柔;“嗯,有空我就去美國。拜拜。”宋子墨結束通話了電話,嘴角的笑容還在蔓延著。
李欣桐在內心自嘲。他的一片真心只奉獻賈玲可,而她不過是他排解生理需要的女人而已。他以前嫌棄她,現在又能怎能奢求改變?是她想多了。李欣桐嘆了口氣,恢復平靜走到宋子墨身邊,就他旁邊坐下,一邊抹乾頭髮,一邊漫不經心地問:“要滾床單嗎?明天我要早點起床,時間不早了。”
宋子墨一怔,原本心情極佳的眼眸暗了暗,“不用了,你先睡吧。”
“那謝謝了。”李欣桐假笑兩下,把溼的毛巾仍在床頭,自己到頭背對他而睡。她哪裡睡得著?這麼多年,她差不多要忘記的人突然硬闖她乾枯的世界,她是有血有肉的女人,絕望的生活又讓她產生了那麼一點點遐想。但那畢竟是遐想,殘酷的現實告訴她,宋子墨不是她的救世主,他不過是讓她更絕望的存在。
她一直在假寐,她知道燈是什麼時候關,她知道宋子墨是什麼時候躺進被窩,她也知道他從她背後抱著她,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輕輕地喚著她,“桐桐。”
那聲桐桐,讓她流了淚。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李欣桐只覺得自己腰痠背痛。兩個海拔不算低的人躺在一米二的床上,翻身都不方便。李欣桐以為自己起得算早了,可她醒來的時候,床上已然沒有宋子墨的蹤影。
她以為早起的鳥兒有蟲吃,他去上班了。誰想走到廚房,只見宋子墨在利索地打蛋,偶爾掀開鍋蓋看看正在燒水的鍋。還真沒有一點金主的架子啊!居然要伺候她這個情婦?
李欣桐可不好意思。她忙不迭地上前,搶過他手裡的碗筷,“我來吧,你想吃什麼?”
宋子墨也不與她爭執,依著她,“蒸蛋。”
李欣桐朝他伸出“ok”的手勢,拿起圍裙,套在身上,綁好腰繩,以一種家庭主婦的姿態,開始忙活。宋子墨站在她身後,看她忙活。宋子墨忽然說:“你變得很能幹。不再是我認識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敗家女了。”
李欣桐忙活的身子頓了頓,一會兒又開始忙起來,“人總會變的嘛。”
“那感情呢?”
“當然。感情最容易變了。”李欣桐怕自己再卑微,畫蛇添足地說:“就像我啊,以前可喜歡你了,現在完全沒那感覺了。”
宋子墨撇撇嘴,“感情真的很容易變啊……”
李欣桐不知道宋子墨是在感慨她對他的感情,還是在感慨其他感情。只是覺得,宋子墨的語氣帶入了感情,似有些嘆息。
他們吃完早餐,要各自上班。李欣桐原以為能搭個順風車,免得她擠擁擠的地鐵,萬萬沒想到宋子墨沒有開車過來。李欣桐有些不爽地說:“你幹嘛不自己開車啊。”
“我不知道南朝二弄36號在哪裡,只好打車過來看看。”
“……”好吧,真是用心良苦。
李欣桐便擺擺手,“那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