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桐不說話,最後還是搖頭,“再看吧,明天要是真下不了地,我給你打電話,你送我去醫院,可好?”
李欣桐的脾氣就是這樣,不想去做太麻煩的事情,能過了就過。她很少去醫院,覺得去一趟醫院十分麻煩,起碼要折騰個五六個小時。宋凌看李欣桐這樣,也不好什麼。加之她剛才語氣的依賴讓他挺開心的。
這是不是表示,他有希望?
“那我揹你上去吧,看情景,你是走不了路。”
“那……那麻煩你了。”李欣桐有點不好意思。
她的出租房在五樓,宋凌身形高大,每走一個臺階都很輕盈,好像他背上沒有李欣桐這個人。李欣桐趴在宋凌的背上,記憶回到小時候,她總是偷懶,懶得走路,便謊稱腳痛,要她爸爸揹她。爸爸是大人,當然知道她的小伎倆,卻總是微笑地給她寬厚的背。她便會開心地趴在爸爸的背上,滿臉笑眯眯。她是老來子,六七歲的時候,他爸爸已經將近五十歲了,加之工作的原因,很少鍛鍊,六七歲的孩童在他身上彷彿一個大包袱,他蹣跚上著每一個臺階,看起來很吃力。一想到現在的爸爸,李欣桐的眼睛馬上溼潤起來,她把臉埋在宋凌的頸窩裡,雙手抱他脖子的力度越來越大。宋凌微怔,溫柔地問:“怎麼了?”
“想爸爸了。”李欣桐把臉更往他頸窩埋了埋。
這是宋凌第一次在李欣桐口裡講她的家人。宋凌不知道李欣桐的家事,只是單純的知道她沒有媽媽,她和她爸爸相依為命。後他爸爸得了病去美國治療,李欣桐獨自在A市生活。
宋凌斟酌了很久才問:“你爸爸得了什麼病?”
“尿毒症。今年再拿不到腎臟,挨不過明年了。”李欣桐把頭低了很低,似有點累,整個頭都擱在宋凌的背上。宋凌默默地聽著,沒有再發言。他終於知道李欣桐為什麼需要錢了,洗腎高額的醫療費像她這樣的白領確實承受不起。
宋凌把李欣桐送到她出租房的門口,李欣桐本想就此下來,不好意思再麻煩他,加之比較晚了,不宜讓男人進屋。宋凌卻不覺得,“鑰匙在哪裡?”
李欣桐指了指宋凌幫她拿的包。宋凌開啟她的包,沒摸出鑰匙。李欣桐猶豫了一下,指了指地上的毯子,“下面有備用鑰匙。”宋凌變彎腰掀開毯子,裡面果然躺著一把鑰匙。宋凌興奮地看著她,為她開門。李欣桐覺得有點不對,她記得這備用鑰匙是放在毯子底下的右下角,怎麼現在成左下角了?門一開啟,宋凌覺得背李欣桐麻煩,直接攔腰抱起她,把她抱進屋。由於太過突然,李欣桐沒來得及做準備,被嚇得尖叫兩聲。宋凌嬉皮笑臉地說:“抱媳婦入洞房了。”
李欣桐拍著他的胸口,嬌嗔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宋凌本打算回她一句,話卻被站在他面前的男人硬生生擠進了肚子。他的沉默讓李欣桐覺得奇怪,順著宋凌的目光看去,只見宋子墨立在那兒,冷眼地看著她。他的眼神太過寒冷,以致李欣桐控制不住地顫抖了一下。宋凌溫柔地把李欣桐放在沙發上,然後宋凌又幫她解釋,他對宋子墨說道:“欣桐腳崴傷了,所以我才抱她進來。”
宋子墨淡漠地看了他一眼,“謝謝,時間不早了,宋少可以先回家了。”
宋凌尷尬地笑了笑,“好的。”他再看了一眼李欣桐,以詢問的目光看她,好似在說:我這樣走可以嗎?我還能為你做什麼?李欣桐回他一個無恙的微笑,讓他放心。他們之間的眼神交流宋子墨盡收眼底,他緊抿著唇,似在隱忍著什麼。
宋凌離開以後,兩人出奇的默契,誰也沒開口。李欣桐不想自己先開口,可乾坐在這裡又覺得尷尬,她想站起來回臥室去。她試圖站起來,腳腕的疼痛幾乎貫穿全身,她的臉上頓時扭曲,眼淚吧嗒吧嗒地流。即使這樣,她也沒打算讓他出手相助的意思,她打算單腳跳進去。
宋子墨朝她走來,把她按回沙發,以手為她拂去臉上的淚水。他的手很溫柔,李欣桐感覺得到。她抬起眼看了看宋子墨,什麼也不說,就看著他。宋子墨看她可憐巴巴的樣子,終究忍不住開口,“怎麼崴的?”
“下車踩到下水道口,高跟鞋的鞋跟扎進去了。”李欣桐委屈地吸吸鼻子。
宋子墨沒接話,而是直接把李欣桐的大腿抬了起來,擱在自己的大腿上。李欣桐的腳踝已經腫的跟饅頭似的,宋子墨稍微動一下,李欣桐就喊疼。宋子墨毫無憐香惜玉地斜睨她一眼,“活該,誰叫你紅杏出牆!”
李欣桐張嘴,一副吃驚的樣子,“你有沒有同情心啊?再說了,誰紅杏出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