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筆筆描摹著他的簽名。只有這個時候,才能感覺到和他仍有一線聯絡。
我打算重新開始正常的生活,這時候邱偉卻來找我。
他的臉色十分鄭重:“跟我走。”
我被驚嚇到,水杯幾乎脫手滑落,這些日子我已經成了驚弓之鳥。我抹著濺落的水漬,結結巴巴地問:“又又又出什麼事?”
“他要離境了,就這幾天。”
我二話不說換上鞋跟他上車。
我們先在路邊一個電話亭停下,我看著邱偉撥通、結束通話、再撥通、再結束通話,連續三次以後才提起話筒,開始壓低聲音說話。
電話那邊就是孫嘉遇,我盡力壓抑著心中瘋狂的渴望,站在一邊沉默不語。
然後我們先後換了三部不同的車,最後在一個樹林邊停下。邱偉把車子開進密林深處藏好,又帶著我步行了幾百米,才到達一個孤零零的海邊別墅。
“進去吧,他在裡面等你。”邱偉用鑰匙開了大門。
我一步邁進去,便聽到大門在身後砰然關閉,聲音在空蕩蕩的室內迴響,令人心顫。
室內拉著厚厚的窗簾,沒有開燈。乍從明亮的室外進來,眼前一片漆黑。
在門口站了幾分鐘,眼睛終於開始適應黑暗,逐漸辨別出物體隱約的輪廓,我摸索著往裡走。
有人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臉前有一點暗紅的火星時明時滅。
我試探著叫一聲:“嘉遇?”
桌角的檯燈啪地亮了。
我定睛看清眼前的人,忍不住倒退一步。這是孫嘉遇?
他的頭髮不知多久沒有打理,雙頰凹陷,一臉憔悴,我幾乎認不出他來。。
他也在打量我,神色困惑,手指間還夾著半燃的香菸,而旁邊的菸灰缸裡已經塞滿了菸蒂。
我怔怔地看著他,不知該做什麼。二十二年的生活經驗,並沒有教過我如何應付這種場面。
過很久他開口:“你怎麼瘦成這個樣子了?”
雖然聲音沙啞,但我還能分辨得出,的確是他。我走近一步蹲在他膝前,伸出手撫摸他的臉。那種熟悉的觸感從手指傳遞到心口,我終於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