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裡,一個女人畏畏縮縮地躲在其間。周圍散發著垃圾的惡臭,若不是冬天,恐怕又要召來許多蒼蠅。
路上偶爾會有一兩個人經過,但都是神色匆匆——今晚的事已經在電視裡直播出來了,所以沒多少人還敢跑出家門。
微微地喘著氣,哈出幾口白霧,她睜開雙眼,只聽‘砰’的一聲響,又一隻路燈爆掉了。
從她走到這個垃圾堆開始,所到之處,不是有玻璃破碎的聲音,便是路燈詭異的炸掉。
“額……”垃圾堆裡的貝千惠微微的聲吟著,腹部的疼痛感已經變成了絞痛,就像是有人拿著絞肉機在絞著她的肉一般。
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原本還是隻有貝妮說的那樣‘像是胖了一小圈’,現在看起來已經有六七個月大了。
“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貝千惠使勁錘了一下自己的肚子,不想肚子裡的那怪物卻像是聽懂了什麼似得,竟然開始撞擊貝千惠剛剛剛捶下去的地方。
“啊!”
“啊……你,到底是什麼怪物!為什麼……”
“啊……”那怪物在貝千惠的身體裡毫不客氣地撕咬著,撞擊著,迫切想要將貝千惠的肚子撐破,然後它便可以出來了。
汗水,從額間大滴大滴地滾落下來,貝千惠不再叫喊,只是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右手的指甲深深刺進了左手心裡,掐出了多多美麗又悽慘的紅色小花。
“媽媽?”
像是晴天霹靂一般,最最熟悉的聲音傳入了貝千惠的耳中,像病毒一般,瞬間侵蝕了自己的全身。
比起剛才的絞肉之痛,現在是鑽心的痛。
貝千惠現在最想見也是最最不想見的,便是……他。
正文 被母親遺忘的兒子
“媽媽?”
像是晴天霹靂一般,最最熟悉的聲音傳入了貝千惠的耳中,像病毒一般,瞬間侵蝕了自己的全身。
比起剛才的絞肉之痛,現在是鑽心的痛。
貝千惠現在最想見也是最最不想見的,便是……他。
“你……認錯人了……”聲音在寒冷之夜的侵蝕中不知何時已變得沙啞,貝千惠將頭埋得更深了,單薄的身體在刺骨的夜裡顯得如此脆弱無助。
“媽媽!你是媽媽!”略帶激動的聲音激動起來,一雙純黑色的眸子在無盡的黑夜裡閃爍著點點光亮。
寒風刺進了貝千惠的身體裡,骨子裡,也吹起了少年的深棕色的短髮。
“呼……呵……呼……”不知是因為今晚的夜太過寒冷還是因為見到了已經好幾個月杳無音訊的母親,安榕靜靜地站在那——他是個倔強的男孩子,就算眼淚已經溢滿了眼眶,他也可以緩緩將淚水吞進肚子裡。
他知道她是為了姐姐,為了彌補姐姐多年來受到的歧視、為了逃脫那個把利益放在第一位的男人的魔爪。可是,他明明也是她的親子,為什麼?為什麼都過了快半年,她都一直沒有找過自己?
看著蜷縮在垃圾堆裡的女人顫抖著,躲閃著,此時就算在埋怨,安榕也不忍看到自己的母親這般模樣。原本自己只是去同學家複習功課而已,安榕也完全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碰到如此狼狽的母親。
二話不說,安榕解開了自己的長款黑色羽絨服,將它披在了貝千惠的身上。
“媽媽……跟我回去。”
“安榕……”貝千惠想要掙扎開,身體卻已沒有力氣,只能直接倒在安榕的懷中。
“別說話,我帶您走。”小心翼翼地拉起黑色羽絨服的拉鍊,細心的安榕發現了貝千惠鼓起的肚子。
可是他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多問什麼,只是雙手緊緊抱著懷裡的自己的母親——她現在,不過是一個需要人照顧的可憐母親罷了。
“你長大了……”蜷縮在安榕那不算寬廣瞪得懷抱裡,貝千惠抬頭看著安榕,眼裡不知不覺已噙出淚。那張原本總是帶著不屑與自戀的小男孩的稚氣已經煙消雲散,現在的安榕,少了許多衝動,多了一絲穩重與成熟。
“媽媽……姐姐她現在……”低頭一看,懷中的貝千惠已經沉沉,眼角里還帶著一絲淚水。
…
黑幕,天空中依稀看到有什麼東西快要掉下來。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骨痢從天而降,頓時綠色的噁心物飛濺四周。
在骨痢降落的地方,留下了兩隻深深的腳印。
“鞭屍,到處找找。”說罷,骨痢鬆開了手中的長鞭,任它到處遊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