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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是“中紀委沒來”。看到這幾個字,他長長地舒了口氣,感覺輕鬆了一些。兩次抓鬮,結果不一樣,唐繪青望著紙團,決定再試一把。第三次開啟的時候,發現是“中紀委已來”,唐繪青一下子洩氣了,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在撲通撲通地直跳。

正在此時,響起了敲門聲。

唐繪青不禁一驚,條件反射地將兩個紙團飛快地丟進了身邊的垃圾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喊了聲進來。進來的人原來是物業公司的保潔員,是來清理垃圾的。唐繪青抬頭看了一下牆上的掛鐘,原來已到下班時間。

保潔員和唐繪青打了招呼,然後熟練地收拾起垃圾桶來。正當保潔員拿起垃圾桶要往外倒時,唐繪青才猛然想起剛才抓鬮的兩個紙團,他連忙制止她,保潔員有些茫然,一頭霧水地望著他。唐繪青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便說還要加班,等會兒再收拾。保潔員回答說垃圾桶已滿了,先倒一次,等會兒可再來收拾。唐繪青有些急了,說你這個同志怎麼回事?我說了我還有事,你先出去。保潔員這才放下垃圾桶,怏怏地退了出去。

保潔員一出去,唐繪青立即將門反鎖了,然後在垃圾桶裡尋找那兩個紙團。翻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他鬆了一口氣,拿出打火機,將紙團點燃,放在菸灰缸裡,然後拿筆將燃燒過後的灰燼搗碎,再倒進了衛生間的抽水馬桶衝了。

10。告別儀式(1)

天邊傳來一陣悶雷,那雷聲有些猶豫,似乎在揣摩什麼,又像在蓄積能量,準備下一次更大的爆發。沒多久,悶雷聲越來越密,沒有節奏,也不果斷,似乎在發著牢騷。

去不去參加馬之棟的追悼會?這個問題一直在困擾著唐繪青。

章含蘊認為唐繪青應該去。馬之棟與唐繪青關係不錯,兩人經常走動。唐繪青批評妻子是婦人之見,說政治這東西非常玄妙,在女人眼裡就像霧裡看花,一輩子也搞不懂。章含蘊回答說,在女人眼裡,政治是雄性動物,女人只要征服了男人,也就征服了政治。唐繪青說,你恰恰弄反了,政治是雌性動物,散發著雌性荷爾蒙的氣息,吸引著男人們前仆後繼為之赴湯蹈火,哪怕肝腦塗地。章含蘊反駁說,那還不如說政治是充滿誘惑的火焰,男人就是飛蛾,明知是錯還要奮不顧身往前撲,死不足惜。

唐繪青沒有興趣和章含蘊費口舌。不過,妻子對人際關係的感性認識,讓他生出幾分反思來。他突然覺得官場實在太損人了,很多簡單純潔的關係在這裡拐個彎,便立刻變得複雜不堪。

這個時候,唐繪青從心裡有些憐憫起馬之棟來。同時也有些自責,當初要不是自己舉薦馬之棟來東洛,他就不會出事。唐繪青本意是拍李大國的馬屁,如今馬屁拍在了馬腿上。想起李大國接電話時的樣子,唐繪青有些惶惶不可終日,他總覺得有某種危機正悄悄朝自己逼近。

在是否參加馬之棟追悼會這個問題上,唐繪青權衡了很久。每逢有摸不準的大事發生,唐繪青都會靜下來思考,這是他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也正是這個習慣,使他無數次化險為夷。唐繪青在心裡無數次權衡著:如果去,萬一日後馬之棟被查出有問題怎麼辦?如果不去吧,李大國知道了會怎麼想?

唐繪青一直在猜想,明天的追悼會,楊白兮、李天佑這兩個東洛市的關鍵人物會不會去?如果他們去了,自己肯定去。就算有問題,算到人大頭上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了。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政治風暴來了,有市委、市府擋著。

當務之急,他這個名義上的老二,要摸清楚東洛市其他三巨頭的動向。

“小彌啊,我們明天幾點去參加馬副市長的追悼會?”他首先給秘書王小彌打了電話。

“唐主任,沒有接到市委辦公室的電話通知啊!”王小彌接了電話,有些懵懂。

“哦,我忘了不得以組織名義前往參加追悼會。”唐繪青裝糊塗,“不知道市委楊書記會不會以個人名義前往參加?”

“我問一下覃秘書。”王小彌說。覃秘書是楊白兮的隨身秘書。有些事情,秘書與秘書之間容易溝通。

“這樣不好吧?免得楊書記誤會。”唐繪青既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

“我剛好找覃秘書有點事情,我以自己的名義順便打聽一下。”王小彌立即反應過來。跟在唐繪青身邊也有一段時間了,自然能很快揣摩出領導的意圖。

其實,唐繪青猜想楊白兮十有八九不會去參加追悼會,從他昨天的表現可以猜出來。但是楊白兮經常不按常規出牌。楊白兮來東洛上任前,東洛派系鬥爭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