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被中途打斷的警察似乎有點不滿,安靜了好一會兒,溫昕才聽到溫嶺的聲音。
此時她才清晰的分辨出,哥哥的嗓子已經啞了,當他說“喂”的時候。
溫昕咽口唾沫,醞釀了很久,開口:“哥,已經確定是她了嗎?”
“還沒……”部隊駐紮在郊區,訊號方面和市區有點不同,聲音聽起來總是沙沙的,一片沙沙聲中,溫昕聽著哥哥說,“但是基本就差最後的確認了。心心,你……”
溫嶺說這句話,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血脈兄妹,溫昕哪會不知道哥哥在猶豫什麼,他說不出來,溫昕替他說,“哥,你就在家等著吧,腿剛手術完,要注意休養,還是我去吧。”
掛了電話,溫昕背對著厲銘辰好久,才回過頭,“厲銘辰,飯恐怕要下次吃了……”
剛打發走要他頭疼的左柚,高漢就被小兵告知頭疼小姐的那位哥又鬧事了。
高營長一拍腦門,“老首長,你再不回來,我可真吃不消了……”隔空對不知在哪裡視察的嚴光裕發了句牢騷後,他抓起外套,朝事發地趕去。
所幸厲銘辰這次鬧的動靜不大,在場的就把著他不放的哨兵一號,加上拉著他胳膊不放的佔東風二號,以及左柚這類的家屬人員兩名。
站在三步遠外,高營長就開始挽袖子,“厲小子,在營部裡丟人還不夠,準備咋的,打算把你的厲氏丟人法放院門口給全軍區的同志展示下?我批准了,你媳婦兒也同意?”
同意找這麼個敗家男人,三天兩頭的出狀況?換成他是女的,白給他十個都不要,真不知道嚴女士咋那麼怕別的女的把她兒子拐走,真有人拐,那是廢物回收、為民造福啊!
高漢腦子裡邊唸叨邊拿眼睛去踅摸那女人。
他想看看到底是個啥女子把厲小子收的服服帖帖,把嚴女士弄的和炸毛雞似的。
“厲銘辰,首長說的對,你是軍人,要守紀律,我不過就是去那邊看看,沒事的,何況……何況……”被厲銘辰拉著不鬆手的溫昕四下瞧瞧,“何況還有柚子陪我去……”
“厲銘辰,身為新兵營營長,非必要不得外出!”高漢下最後通牒。
在嚴格的軍紀、以及身為軍人的自覺性下,即便他再不放心,再不願意,厲銘辰也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人坐上妹妹的車離開。
“有事給我電話,水果你開車小心點……真他媽的……”在打掃乾淨的軍區正門前,厲少校想找塊石頭撒氣都無處,只能看著消失的車輛踢空氣。
看到少校鬱悶,高營長心裡說不出的……痛快——哈哈哈!高營長眉毛抽筋。
被留下的厲銘辰心裡不平靜,離開的車上,左柚和溫昕兩人內心也沒見安穩多少。
車至中途,一直沒說話的左柚突然冒出來一句,“她真在你家呆了幾天了?”
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讓腦子正一片迷糊的溫昕又是一愣,“誰?周佳怡?”
“不是。”左小妞口氣糟糕透頂,說起話都是滿口的不耐煩,“那個拖油瓶……”
拖油瓶?毛毛?溫昕腦子反應了一下,“嗯,住了有幾天了。”
嘀……一長串汽車鳴笛聲後,左小姐這才把巴掌從喇叭按鍵上移了下來。“溫大哥腦子是不是壞掉了,那女人的孩子他也管,現在好了,人家媽死了,爸萬一再找不著,難不成咱們要替她管一輩子的孩子嗎?”
之後的一段時間裡,溫昕曾和厲銘辰說起:她很後悔,當時如果再細心一點,柚子的這個“咱們”她就應該聽出些端倪了,早有準備,也就不會有之後的事情了……
可放在當時,心慌意亂的溫昕沒發現左柚口氣的變化,只是說了句:“走走看吧……”
一直以來,從周佳怡成為她嫂子那天開始,溫昕就知道,她是個極愛美的人。
和大哥確立戀愛關係後,她這個準嫂子週末做的最多的事情第一是和溫嶺約會、第二就是拉著“小姨子”溫昕逛街買衣服了。周家和溫家都是收入普通的百姓家庭,因此兩個逛街的小姑娘手裡的錢並不多。每次出門前,哥總會偷偷塞給溫昕點錢,然後告訴她:“想買啥就買點啥,別太省了。”
可每次真站在高檔專櫃前,看著嫂子相中一件衣服時,她想把錢拿出來,周佳怡卻總是調皮一笑,“溫昕,你信不信,不花這個價我也能穿上這件衣服。”
周佳怡的方法就是帶她去威海路淘。
威海路——C市最大的A貨市場,換言之就是高仿市場、假貨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