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心裡對他的天真只覺好笑。
把他女兒許配給他?
他難道忘了幾年前他早已把女兒許配給西門世家的少主西門耀,那時還大剌剌地跑來這兒向他炫耀?
錢克己身後的弟子聽他這麼說,不由得低下頭掩嘴悶笑。都過了十年,師父的千金也都快三十歲了,拿個老女人,還是個棄婦來交換寶庫鑰匙,這種事也只有師父才做得出來。
聽到身後傳來訕笑聲,錢克己心頭一怒,轉頭對弟子怒目而視。
“再笑,我把你們的舌頭割下來!”
提到他那沒用的女兒他就火大。當初要她勾引蘇君樵,把蘇家寶庫的鑰匙弄到手,她是把人迷得迷迷糊糊,可是跟他纏了兩年多,卻連鑰匙長得是圓是扁都沒見過。
之後他將她嫁給西門耀,想利用姻親關係來拉攏西門世家,沒想到她才成親不到三年,就因醋海生波,帶人到怡紅院將女婿的新歡打成重傷,被人休了。
錢克己咬牙,重哼一聲,又把矛頭轉回蘇君樵身上。
“蘇君樵,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他冷笑,睨視著蘇君樵全身爛瘡,“你可別以為你還撐得下去。這些年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你這條小命早沒了。”
蘇君樵依舊沉默不語,這十年來,錢克己哪一次不放狠話?他早已聽得麻痺。
“蘇君樵!”錢克己喝道:“你死守著寶庫鑰匙有個屁用?你已經是活死人了,不僅武功廢了,身上也中了劇毒,你以為你逃得出去,拿得到寶庫裡的金銀珠寶嗎?”
這些年來,他花錢如流水,蘇家的財富早在不知不覺中被他散盡,現在他不僅所有商號付不出薪餉,就連外頭也欠了一堆債務,蘇家寶庫對他來說不啻是一盞明燈,更是他的救星。
蘇君樵依舊面無表情,知道錢克己的話是事實。他不僅武功被廢了,連身上也被下了劇毒,再加上這十年來的牢獄折磨,他一身的病痛,能不能活過明年春天還是個問題。
可是隻要他活著的一天,他絕不放棄逃離這座地牢,也絕不放棄報仇。若他真的死在這裡,蘇家寶庫的鑰匙也絕不會落入錢克己手中。
“好啊!”錢克己冷笑一聲,“你骨頭可真硬,不過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我的鞭子硬!”他吆喝一旁早已準備好的石漢英,“漢英,給我好好伺候他!”
惡狠狠地又瞪視他一眼後,錢克己憤恨地轉身離開。
在離開前,他在大弟子耳邊輕聲交代,要他別要了蘇君樵的命——至少在拿到寶庫鑰匙前。
眼見石漢英拿著刑求工具,一臉奸狠地朝他走來,蘇君樵緩緩閉上雙眼,默默地忍受加諸在身上酷刑,十年的折磨,他早已習慣這痛楚了……
夜幕低垂,雖是十五月圓之日,卻只見滿天烏雲,一片黑漆,伸手難見五指。
妙首光光站在樹梢,目不轉睛地盯著錢家莊後院瞧。看著一臉戒備的守衛們,她輕笑一聲,突然從指尖彈出一顆約拇指大小的黃色彈丸。
彈丸筆直地飛向地牢外的鐵門,一接觸到一旁大樹下的水窪後,立即黃煙乍起,守衛們因這忽生的異樣呆愣住,等到回過神來想大呼時,突然雙腿虛軟,雙眼一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妙首光光輕輕挑眉,笑容中滿是得意之色。腳尖微微施力一點,淡黃色的身影猶如閃雷一般,眨眼的工夫,她已站立在地牢鐵門前。
妙首光光垂眼瞟了下地上躺成一片的大漢,小腳在其中一人腰間輕輕一挑,一串鑰匙隨即彈了起來,不偏不倚地落在她的小手中。
“喀”的一聲,鐵門緩緩被人開啟。
蘇君樵渾身是傷地靠坐在鐵牢的角落,靜悄悄的地牢裡只有他輕喘的呼吸聲。聽見鐵門被開啟的聲音,他不由得一愣,沒想到自己才昏過去一下子,醒過來時又是初一了。
蘇君樵自嘲地一笑,自己全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塊完好的面板,再加上他連動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看來他應該離死期不遠了,昏迷了大半個月,竟然連自己都沒感覺到。
恍憾間,他聞到一陣茶花馨香。在惡臭難聞的地牢裡,茶花香味雖淡,但由於和地牢的惡臭大相徑庭,是以比平時更容易察覺到。
錢克己轉性了嗎?不止喜歡流連青樓,現在連身上都喜歡擦上一層粉?
蘇君樵抬起頭,透過鐵欄往香味來源看去。
他只覺眼前黃影一閃,下一刻,原先潮溼陰暗的地牢突然燭光乍現,一道嬌小的黃色身影正在點燃地牢裡所有的燭臺。他用力眨眨眼,想看清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