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品這東西就算不是全世界最偉大的發明,起碼也是女人的再生父母,給她們第二張臉。
然而,她推翻了他的觀念。
這張脂粉不施的小臉,不特別美麗,卻愈看愈有韻味。
她有一雙彎彎細細的柳葉眉,記憶中,一雙眼也是清清亮亮的,睫毛綿密細長,他還伸出食指撥了撥,確定每一根都是真的,不是黏上去的假睫毛。
沈雪融被擾醒,睜開惺忪睡眸。
“早。”她給了他一記傭懶、帶些孩子氣的笑容。
揉揉眼,撥撥散亂的長髮,摸索著散落床邊的睡袍,隨意套上,回頭見他目不轉睛地瞧著,她投來不解的眼神。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的動作很居家。”
“還有更居家的呢!你早餐想吃什麼?”
“早餐?你做?”
“當然。”
“那我要五分熟的荷包蛋和鮪魚鬆餅,鬆餅要煎成有點酥又不會太酥,鮪魚不要加甜沙拉,我討厭那個味道,很噁心,還有一杯現榨果汁,我要原汁,不要蜂蜜或任何新增物……”
沈雪融足足愣了三分鐘,張著嘴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個……言立冬先生,你好像‘賓至如歸'過了頭……”
“會嗎?那我要求辣妹服務,再來個指壓按摩——情色性的那種,還有——”
辣妹服務?還指壓按摩?!
“你想哦!”她欺上前去,小手東揉西捏,將一張俊顏弄得扭曲變形,而後孩子似的,兀自笑得開懷。
“夠了你!”為了捍衛男子漢尊嚴,他決定反擊,翻身將她壓制於身下,狠狠吻住嬌笑的小嘴。
“唔……嗯……”棄械投降。
激情席捲了知覺感官,她渾身嬌軟,沉淪於他狂熱炙吻中。
直到他退開,她淺淺嬌喘,凝視近在咫尺的面容。
“看什麼?”他淡然回視。
纖長十指貼在他頰側,她低低告訴他:“我叫沈雪融。”
“我知道。”面試那天就瞄到桌上的名牌了。
“記住,好嗎?”
“嗯哼。”他不置可否的淡應。
她輕笑,頑皮地伸手揉亂他的發。“我發現,你實在是帥得不像話,很有讓女人如痴如狂的本錢。”
他沒好氣地丟給她一記白眼。“我全身上下你都摸熟了,現在才注意到我長怎樣?”
淺淺紅暈飄上頰容。“你亂講,我、我哪有——”
“嗯哼。”沒等她辯解完,言立冬故作若無其事地掀開被子,審視昨晚她留在他身上的激情印記……
完全啞口無言。
“你、你這個人真的很討厭耶!”她羞惱嬌瞠。
他不予置評,沒什麼表情的跨下床,撈起床邊的長褲。
他——要走了嗎?
說不上來為什麼,一瞬間的心慌來得又快又急,完全無法解釋。她甚至沒來得及細想,在大腦支配動作之前,雙手便已自有意識的環抱住他。
“就——這樣了嗎?”脫口而出的聲調,竟帶著些許不捨。
他半回眸,斜瞥貼靠在他背上的嬌顏。“你現在好多了,不是嗎?”
原來——他知道。
他知道,她心情不好,所以甘心作陪;他知道,她為另一個男人的離去而心傷,所以及時補替心底那塊空掉的角落,不讓心痛有機會進駐;他甚至知道,她在逃避,以短暫歡快,逃避自身的悲哀。
可,他還是奉陪。
“可是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捨不得就這樣結束呢?”她遲疑地,低聲問了出來。
他僵了下,久久沉默著,不發一語。
“不能——不走嗎?”她聲音發緊,小心翼翼問道。
她也知道這樣很差勁,一夜情的男女,不該死纏爛打,大家好聚好散,留給彼此一個美好的回憶,可是……
“如果不走,你想要些什麼?”終於,他有了回應。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和你在一起很快樂,忘卻所有的煩惱……”
“你應該知道,我給不起女人絕對的專一和永遠。”
“我知道。我只是想要有人陪而已。”真的,她只是怕了一個人的孤單,有他、相陪的感覺很好,就這樣而已,以後會怎樣,她無法預測,也不願去想……“可以嗎?”
他再度沉默——
“不行嗎?”聲音滿滿、滿滿盡是掩不住的失落,她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