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部讀了四年大學,不得不說,天氣、環境都非常適合羅可茵。脫離了寒冷多雨的冬天,上大學這段時間以來,她幾乎連小感冒都沒得過。愛曬太陽、愛運動,溫和個性配上爽朗陽光的笑容,在學校里人緣極佳;再也不是那個身處貴族名校,在千金小姐身邊安靜而不起眼的小小跟班。
當最後一次為了體育系大事體表會焚膏繼晷、練的身心俱疲、躺在體育館地板上動彈不得的時候,呆望著高掛在天花板上的大燈,身旁也累得歪倒的同窗好友突然問她:“可茵,你還是處女嗎?”
換成別人,大概已經把羅可茵嚇死了。不過因為交情實在太深厚,羅可茵早已習慣這種沒頭沒腦又沒規矩的漫天亂問,當下只是回敬:“宗睿那你呢?還是處男嗎?”
幸好問句都很小聲,要不然,體育館內其他還在忙碌的學弟妹聽見他們崇拜喜愛的學長姐這樣對話,那一份孺慕之情可能全部都會放水流。
李宗睿認真思考了片刻,才回答:“看定義。我應該算是技術型。”
“喔。”不慍不火的回應,表示聽到了。
“那你有沒有想過,都大四了,也許真的應該……”
其實李宗睿嚴格上算起來是她的學長,只是,高大帥氣、籃球打得出神入化,在場上可以引起瘋狂尖叫的他,先是重考,然後重修、延畢,同屆的都已經研究所畢業了,他還在讀大四。天生好像少根筋似的,也跟羅可茵一樣,大學四年,不,不只四年了,受到眾多女生的青睞與愛慕,卻從沒交過女朋友。
羅可茵跟他是非常非常好的朋友,但她對他從來沒有心動過。就算一起出去玩,睡在同一張床上,都不會產生任何遐想,也沒有心跳加速、臉紅耳熱過。
如果沒有經歷過,她可能會覺得自己有問題;不過,明明就有人能讓她產生這樣的甜蜜心痛——
啊,真的好痛。不過,當然不是心,而是猶如刀割的尖銳疼痛突然從左邊腳掌開始蔓延,小腿肌肉整個繃緊,她忍不住輕哼出聲,弓起身子。
“抽筋了?我幫你。”
體育系的對這種事已經司空見慣,李宗睿說到做到,立刻翻身過來幫她。她仰躺著曲起腿抱在胸前,李宗睿則是幫她扳正腳掌,用身體重量往下壓。
“你放鬆啊,肌肉太緊了,深呼吸!”一面幫壓,一面還諄諄教訓著皺眉苦臉的羅可茵。“今天熱身熱不夠?晚上只不過練了舞大旗而已。”
“我們……練長跑……跟耍旗……用的肌肉……不一樣。”她斷斷續續的說。
兩人交疊在一起的姿勢實在很曖昧,儼然是在公開場合親熱,火辣辣的;不過整個體育館都是同系的人佔用,忙得要死,抽筋又是家常便飯,根本沒人多看他們一眼。
“咳、咳。”外人出現了,對他們的動作非常看不順眼。“你們在做什麼?”
“啊!”李宗睿立刻向被雷打到一樣跳起來,滿臉漲得通紅。“我……沒有什麼,可茵的腳抽筋,所以?……”
“我知道她抽筋了。”對方有點不耐。“我是說,你在搞什麼鬼?壓的方式根本錯誤!讓我來!”
看著在身旁蹲下的男子,羅可茵的心微微揪緊。來找李宗睿的是個年輕俊秀的實習醫師,每次看到這個何醫師,她總會想到席承嶽。
都是俊秀修長的外型,但何醫師有點冷,席承嶽卻是溫和可親。記憶中的席承嶽總是在微笑,眼角微微有桃花紋,讓人輕易融化在他的笑意中。
這些年來,她總是下意識地把每一個男生跟席承嶽相比,卻是怎麼比都比不上;到後來也不知道是席承嶽真的那麼好,還是記憶中美化了太多太多的關係。
果然,幾下頗具專業的拉扯與施力,羅可茵的疼痛立刻減緩了許多。她小心翼翼地把腿伸直,確認沒事之後,坐了起來。
“謝謝,我沒事了。”
“嗯,沒事就好。”年輕的何醫師淡然問:“他跟你說了沒有?”
“說什麼?”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何醫師側過臉,冷冷瞟了李宗睿一眼。長手長腳的李宗睿在一旁抓耳撓腮,很不自在的樣子,囁嚅道:“我已經開了頭,只是還沒講到重點……”
開頭?問她是不是處女這算什麼開頭?羅可茵更加不懂了。
眼前的他們可算是她最親近的男性友人了,一切都是因為她定期得到醫院報到做檢查的關係;有一次巧遇去找何醫師的李宗睿,莫名其妙地,得知了這倆人交情匪淺。
滿滿的,她和李宗睿越來越熟,那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