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便是因為肝臟是人體器官中,少數沒有痛覺神經的器官之一,所以當它發生病變時,人們通常不會發覺到,而一旦發覺到時,多半已是回天乏術,想到這兒,顏昕忍不住地猜想辜城北不會也是這種情形——肝癌末期吧?
不該同情他,不該心生不忍,不該為他的病情震驚,更不該接受他的威脅來照顧他,但是她真的狠不下心,不止是因為他曾經是她的公公,更因為李氏企業被她牽連所產生的財務危機,所以即使再掙扎、再不願,她最後還是隻能答應他。
自小身為孤兒的她從未擁有過一個正常的家,即使結了婚,她也未能過過一天真正父慈子孝的家庭生活,直到在醫院死而復活,搬進李家之後,她才知道原來家是什麼樣子。
在她失落的那段期間,因為李家人的照顧,伯母的慈祥、伯父的和藹、皓英的珍愛、皓美的包容,她一個來路不明的陌生女子才得到生平第一次的家庭溫暖,他們之於她猶如再生父母,她是不可能眼睜睜地見他們有困難卻不伸出援手。
只是再次搬回辜園篆…他知道這件事嗎?或者他根本就不知道,那麼如果他知道了之後,他對這件事會有什麼反應呢?
他不想再見到她吧,畢竟他是如此的不願多見她一面,像是要離婚的時候,離婚協議書都是經由他父親轉交給她,他不願再見到她,她又何嘗不是呢?
五味雜陳的情緒讓顏昕離開辜園後便毫無方向的走著,待她發現自己異樣的行為時,她早已走到一個不知名的陌生地方,但她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尋找回家的路,最後便在路邊攔了輛計程車回家。
關於要搬進辜園可能會面對的種種問題,她想了半天只有一個結論,就讓它船到橋頭自然直吧,反正人若想與天搏,人永遠是住定輸的一方。
三天後,顏昕乖乖地提著簡單的行李搬進辜園。
從三天前便一直緊繃的身體,在聽完辜城北的主治醫生講解他的病情之後,不自覺的放鬆了下來,取而代之蹙緊的卻是她的眉頭,她完全沒料到他的情況真的那麼嚴重。
因為個性使然,即使顏昕是被威逼來的?她依然盡責地重拾起所有護理書籍,將她遺忘了六年的專業知識一點一滴的尋回,未曾有絲毫鬆懈。
而在這段期間,她最害怕的事情就是碰見辜停豐,不過它卻一次也沒有發生,她想,也許是他也不想見到她,所以特意避開吧。
但在鬆一口氣的同時,卻也有太多太多說不出的惆悵,他真的那麼恨她,恨到連見她一面也不願意嗎?她不停的反問自己這個問題。
“他現在不住在這裡。”
似乎看出她積壓在心中的疑問,半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