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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乾淨也好,汙穢也好,我們總是朋友,小時候發過誓的,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相信我!”

“封英樹,我太瞭解你,我知道你設計這段對話的目的,我也知道你是出於真心,但有些事情我不想說,你也不必再問!”夜未央的聲音冷調而又堅硬,是某種晶瑩的瓷,落到地上會叮噹做響。

“好吧,我不再問了,等你什麼時候想說了,要記得我!”英樹頹然的放開他。

夜未央深吸一口氣:“我走了!”

“你走了,我又是一個人了!”一切計謀都告失敗,這句話是劇本以外真切的心靈寫照。

“我也是一個人,人總要一個人活著!”

走出浮生如夢的時候是下午兩點,一天之內陽光最熱烈的時光,夜夜未央長久呆在人造環境的身體貿貿然走進陽光裡,有一種快要融化的感覺。從風衣的口袋裡拿出一支墨鏡來戴上,便伸手招了一輛計程車離開。

身後浮生如夢繁麗的哥特式建築在陽光下似一頭沉睡的異獸,等待夜幕降臨後睜開妖異的雙瞳,將每一片鱗角閃耀出慾望的異彩,吞噬眾生的靈魂。

“去……”夜未央在計程車裡坐下,報出一個名字。

“啊?”司機驚訝的回過頭來。

“嗯!”藏在黑鏡後面的眼眸閃爍了一下,面無表情的重複了一下。

“哦,哦……”司機驚異的點了點頭,臨了又上下打量了一番。

汽車發動時的氣流將路邊煙花炮竹的遺骸捲到半空中,煞是繽紛豔麗。

穿過繁華的街市一路折轉,路邊的建築益見簡陋,顯出一幢幢骯髒破舊的老式公寓樓來。

“先生,到了……是這裡嗎?”年輕的司機很是不確定。

“對。”夜未央的聲音冰冷,取出一張百元美鈔放到他手裡。

“太多了!”司機顯然嚇了一跳。

“留在這裡等我,不要走!”夜夜未央拉開門下車,朝著某一間搖搖欲墜的舊樓走去。地上到處是陳年未清的垃圾,汙濁的汁水四處橫流,一個殘破的塑膠袋子從牆角飛出來,劃過夜未央臉際時散發出一股難以形容的氣味。

樓道里堆滿了雜物,僅容一個人經過,耳邊充斥著女人的咒罵聲和小孩子的哭喊,忽然一個骯髒的拖著鼻涕的小童從樓上竄下來,夜未央將身體一閃仍然被掃到了衣角。

越往上走腐敗黴爛的味道就越濃烈,一種來自喉嚨的刺癢令夜未央忍不住咳嗽起來。

而這黴敗的空氣裡卻漸漸滋生出一線奇異的味道,似甜又苦,飄飄渺渺的牽引著,越來越濃烈,似蜜一樣的甘美又有一絲辣喉的刺激,翻攪著一種難言的快感,令人彷彿飛入天際融化一般。

夜未央在這氣味的源頭處站定,推開門。

“爸,我回來了!”

6.失意的孩子

昏暗破舊的房間沒有任何裝飾,空氣汙濁到彷彿走進去都要費力,一個骨瘦如柴的婦人從裡間衝出來,嘴巴里呼喝著:“晴宇……”

夜未央眼見她衝得太急帶到一張椅子,便冷冷的向後退了一步,任她跌到地上,乾瘦的婦人呻吟著半晌爬不起來。

“爸呢?”這兩個字被他用一種怪異的音調吐出來,勾染著複雜難言的情緒。

“在裡面。”一根像枯枝般的手指向裡間。

夜未央從她身上跨過去,用腳頂開另一扇門,一個同樣枯瘦的男人蜷縮在一堆破敗的棉絮中。一點如豆的火苗炙烤著一張薄薄的錫紙,錫紙上散碎著的白色粉末在熱力下融化,凝成珍珠似的液滴跳躍滾動來去,最終加入到這空氣中妖異的香氣裡完成最後的狂舞。

夜未央靜靜的看了一陣,忽然一腳將那張錫紙踢飛。

“嗚……”那男人悶哼一聲,來不及檢視手上的傷勢,就似一頭餓狼般往前撲過去像是面對命中的瑰寶,他將錫紙牢牢的攝在手心裡,湊到鼻前貪婪呼吸,身體神經質的抽搐了一陣,終於軟倒下來,那張銀白的葉子自指間滑落,在空氣中打一個旋,落到地上。

許久,他像是忽然從夢中醒過來似得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兩頰浮現出異樣的潮紅:“晴宇?你終於來了啊。都斷糧好幾天了,老大先給我們賒的,真是的……啊,你來多久了,亂的,你看……”這男人帶著一種神經質的興奮,手腳不停,絮念不止,一雙渾濁的眼睛似兩團燃燒的鬼火。

剛剛跌倒在廳中的婦人又挪了進來,臉上浮出謙卑的笑,眼光卻不敢正視,口裡含混的喃念:“你餓了嗎?吃?要不要吃點……,哦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