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你是誰?”不知何時站在門外的男人,有張偏邪的臉龐,陌生得讓他確定從未見過。
男人從未掩的門外走來。“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只要知道,我可以幫你的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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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乃祿染上風寒了。
在入冬時節掉進冰凍的湖水裡,饒是向來健康的她也不堪這般折騰。
她睡得昏沉,常常夢囈,像是病得難受,在夢裡不斷流淚,教守在一旁的福至心憐不已。
“真是的,米麗去抓藥怎會這麼久?”米來寶不斷地來回踱步,一見到女兒臉上不自然的紅,他不禁擔憂地又走到門邊往外探看,隨即吼道:“來人,去看看米麗怎麼還沒回來!”
外頭的下人聞言,趕緊跑去查探。
“老爺,不用心急,米麗心思極細,說不準抓了藥之後,已經在熬了。”福至安撫道,擰乾溼手巾與榻上人兒額上的換敷著。
“就算抓藥再熬藥,也不需要費上一個時辰的時間。”米來寶又急步走到床邊,輕觸女兒的臉,發現高溫依舊,他臉都垮了。“怎會病得這麼嚴重?都已經三天了,高燒還是不退。”
米乃祿落湖當夜,他們便找來大夫診治,但她高燒始終不退,令眾人憂心不已。
福至垂睫不語。三天沒聽見她的聒噪聲,耳根子清淨了,心卻虛空了,他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已經慢慢習慣她的軟喃低語、清脆高嗓,如今真想再聽聽她叫他……
“老爺,藥熬好了。”一會,米麗匆匆端著藥碗走進來。
“你到底是跑哪去了,怎麼這麼慢?”米來寶嘴上叨唸,一邊接過藥碗,很順手地交到福至手中,只因他已經將福至視為準女婿,准許他不避嫌地守在女兒床邊。
“老爺,奴婢不是故意的,實在是說來話長。”米麗一臉無奈地看著他。“我到春秋堂去抓藥,也不知道是玉大少故意作弄人還是怎的,竟說沒有藥方上的藥,我只好趕緊到其他藥鋪,可對方也說藥材極缺,後來跑了好幾家才買到。”
“咦?”
他對藥材買賣並不清楚,米家人也甚少上藥鋪抓藥,因此他不明白這是否是年底的一種常態。
“後來我回府時,又在門口遇見玉大少,他直嚷著要見小姐,說有重要的事要說,我理都不理。”一想到她家小姐會染病全是他害的,她就很想踹他兩腳。
“哼,他別想再踏進我米府半步!”米來寶也悻悻然地啐道。
“嗚嗚……好苦,我不要喝了……”
一聽見女兒細啞的低泣,米來寶的心頓時被揪得緊緊的,一張臉也皺得很,他走到床邊,暖聲哄著,“祿兒,你還在發高熱,得喝藥熱才會退。”
米乃祿被福至扶起,偎在他的肩頭上,張著淚眼,可憐兮兮地看著爹親,心想讓他老人家這麼擔憂真是太不孝了,於是牙一咬,一鼓作氣將藥吞下。
“祿兒慢點再睡,先吃點東西,你從昨兒個就沒進食,再不吃會沒體力的。”米來寶端來先前要廚房備好的各式米食。“你瞧,全都是你愛吃的。”
米乃祿懶懶看了一眼,整個人昏沉得連說話都沒力氣,只能輕輕搖頭。
“小姐,吃點東西吧。”福至柔聲勸道。
“我吃不下……”喃著,她又沉沉睡去。
他見狀,只能將她擱回床面,替她拉好被子。
“這可怎麼好?”米來寶苦著臉嘆氣。
福至垂睫想了下,立即打定主意。“老爺,我外出一下。”
“你要去哪?”
“替小姐準備一點吃的。”
他喜歡她說話的模樣,更喜歡她吃東西的樣子,如今她天天沉睡,頓失生氣,讓他難以忍受。
***
眼皮像是被灌了鉛,沉重得教米乃祿張不開眼,她全身無力,連要翻身都很困難。
於是,當她努力翻過身,張開眼時,不由得低嗚出聲。
“小姐,你醒了?!”守在床邊的米麗趕緊撫上她的額。“還難受嗎?要不要喝點茶?”
米乃祿雙眼昏花地看著她,“麗兒,我睡很久了嗎?”她覺得渾身不對勁,骨頭部快散了。
“是啊,小姐昏睡了都快要四天了。”
“四天?”她乏力地閉上眼。“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小姐,已經是晚上了。”
“……我是說,今天是幾日?”她看見燭火了,知道外頭已經天黑。
“喔,今兒個已經二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