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小敏回答她:“親愛的妹妹,男人再不好,女人也愛。那有什麼辦法。”
許是年少失母,又許是戀愛讓人成長,反正斯小敏歷來總是與年紀並不相符地格外成熟老道著。
令小想眼睜睜地看著斯小敏一場戀愛接著一場戀愛地談,那些男孩子們無一例外不對她死心塌地。她叫他們往東,他們就往東,她叫他們撞牆,他們寧願頭破血流。她把他們當做破毛巾一樣輕視且扔掉,他們也只默默流淚,並不抱怨。
相比之下,令小想的年少時光單調得讓人同情。
她不愛交朋友,也沒有朋友。她喜歡一個人的世界。
一直到……一直到認識許履文。
她要到這時候才瞭解,原來愛是這麼一件莫名其妙不可理喻的事兒。於茫茫人海,她一眼就只認準他。細究起來,這真是,扯蛋!
那時候的許履文,剛畢業一年,換了好幾份工作,混得很不如意,乾脆跑到學校裡來與老鄉住宿舍,倒省了租房子的錢。算不得十分起眼的一個人,穿著也普通,令小想曾經懷疑過他的牛仔褲來自老鼠街的九元店。
但是,令小想對他一見傾心。
她自己也疑惑不解,難道是因為初次見面,他衝她微笑了一下的緣故嗎?
那是一場老鄉聚會。其實這樣的聚會三天兩頭兒就有,沒什麼稀奇的。
那一天,令小想清晰地記得,天氣熱得很,大家在一起吃狗肉。一群人,嘈雜得不像話。令小想的腸胃不太好,一吃辣椒就拉肚子,偏偏又特愛吃。於是,她在吃狗肉之前,先吃了幾粒氟哌酸,抬起頭來,便看到了許履文。
燈光昏暗,牆壁陳舊老化得有點剝落的痕跡,一點兒也不是令小想曾經臆想過的,愛情最初萌芽的場景。
許履文衝她笑了笑,問:“不舒服嗎?”
那時候的許履文,還留著傻不拉嘰的中分,整個人土得掉渣。
但是他目光清澈,笑容動人。
瞬間裡她明白了,她之所以沒戀愛,是因為她一直在等待著他的出現。
她第一次和男生有了來往。並且還挺密切,看上去甚至有點像在談戀愛。
然後,許履文終於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收入穩定了,在外頭租了房子,口袋裡開始有那麼一點點的餘錢,偶爾請令小想喝點小茶吃點小東西啥的。看著她的時候總是微微笑著,還喜歡幫她撥一撥耳際的頭髮。
弄得令小想也差點兒以為,他們就要戀愛了。
一直到許履文突然要結婚。
訊息是在老鄉聚會上聽說的。這真是在哪兒開始就在哪兒結束啊。令小想乍一聽說,整個人都石化了,表面上不敢動聲色,桌子底下,雙手一直在顫抖。
聚會沒結束,她就匆匆離開了。
從此後,再沒見過許履文。
一直到現在。
令小想使勁地晃晃腦袋,決定去洗個澡。
才剛脫了衣服,頭髮沾了水,就聽到電話響,令小想擔心是許履文打來的,匆忙地圍了條浴巾,衝出洗手間。
舊愛新歡(15)
步子太急,滑一跤,摔倒在地板上,浴巾鬆了開來。她顧不上,只伸手去摸索手機。
門卻在此時開啟了。
夏一走了進來。
兩個人的目光一相撞,令小想頓時撕心裂肺地尖叫起來。
她扯過浴巾,指著夏一罵:“你你你,你怎麼會有我家鑰匙?!”
夏一忙矇住眼睛:“昨天你包裡拿的。放心,我什麼也沒看見。”
令小想氣急敗壞:“你騙誰呢。”
夏一走近來,手掌依然半遮著雙眼,但另一隻手卻準確地抓住了令小想的肩:“好吧,我都看見了。”他的面孔逼近來,手掌霍地放下,目光動容地盯著令小想,沉聲說,“並且,被誘惑了。”
沒等令小想反應過來,他就輕輕吻住了令小想。
城市冬天的傍晚,暮色有點黯然,夏一的吻那麼輕,像一隻小心翼翼的小鳥,在嘗試著,輕輕啄著一株稚嫩的弱不禁風的小草。
令小想瞪著夏一,良久才回過神來。
他媽的這小子,竟然敢親她!
她再度尖叫起來,順手抄過能拿到的東西,劈頭蓋臉地就朝夏一扔過去,夏一抬起手來護住頭,叫:“我錯了,小想姐,我錯了……”
令小想板著臉,敏捷地站起身來,用浴巾把自己裹好,疾步走到衛生間裡拿出拖把來,夏一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