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炎兒下高興的問。
“他遠道而來,我們總得招待他。何況他為人如此親和,與你父王又談得那麼盡興,還關照過你……”王妃頓了頓,見女兒面色複雜,為此憂心不已。
羅炎兒轉動視線,目光投向放置在紅木桌上的骨灰罐,罐子裡裝著她死去的未婚夫婿——那個與她青梅竹馬、如影隨形的男人,那個那麼喜歡她的他,如今燒成灰,也就觸控不到了。
他的笑容、他的身影、他的聲音、他的氣息……全部消失了,只留下一個瓦罐讓她每次想念他都心痛如絞。
王妃忽然問:“炎兒,你覺得檀王如何?”
“他向你們說了?”提親,要她嫁給他……穆檀悅向她的雙親開口了吧?
“他提了,我回答他,得先詢問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已經和他說過了,不可能!”在河邊與穆檀悅爭吵的情景,在羅炎兒的腦海中浮現。“我想嫁的人只有一個!”
她盯著青玉琉璃製造成的骨灰罐,擰緊了眉頭,害死對她情深意重的未婚夫,她怎能心安理得
“孩子,娘理解你,但三皇子已經……死了,你該放下了。”
“不放!”她這一生都不能原諒自己的過錯!
“你難道要和一個骨灰罐子成親嗎?”
“有何不可?與其嫁給那個偽君子,不如冥婚!”
“偽君子,你是說檀王?”
“你們不覺得他的人品可疑嗎?”雖然那人看起來親切大方,可她吃過他給的苦頭,知道他不是什麼好東西,讓她嫁過去,絕對只有受苦的分!
“檀王對你父王說,你們若是成親,日後有了孩子,一定會分出一個來繼承羅氏一族的家業。”王妃眨眨眼,向女兒暗示平陽王已然倒戈。
“那個傢伙!”還沒得到她,就妄想支配她,連她日後的孩子也要管,真是欺人太甚,羅炎兒捏緊拳頭“明天就趕他走!”
“女兒,檀王的手下們已送聘禮來了,如果不答應,恐怕……”
“什麼,聘禮都帶來了?”他是打定主意要逼婚嗎?羅炎兒益加氣憤,穆檀悅真當她是好欺負的,可以隨便他擺佈?
“女兒,說實在的,你年紀不小了,再拖,等過了二十歲就……”王妃再度欲言又止,隨即沉重的問:“你就不能考慮一下檀王嗎?”羅炎兒瞪向母親,“你難道不曉得他有妻妾了?”
“哪個王孫貴族沒有三妻四妾?你父王雖疼愛我,但還是收過偏房,即使對你言聽計從的三皇子,你又怎麼曉得他沒有豢養侍妾?”
“我信賴他,不信賴穆檀悅!”
“炎兒,檀王向我們應諾過會讓你當正室,不會委屈你的。”
“誰在乎這個?”她根本不想與那隻笑面虎再有交集!
“那你在乎啥?”王妃小聲的問:“你最近不是異常關心戰事,到處打聽檀王的處境,你對他是真的沒有一點在意嗎?”
“我關心戰事的原因不是你想的那樣啊!”
“女兒啊!很多時候人心想什麼,自己也未必搞得清楚,你再考慮考慮,先不要急著抗拒。娘見過的人比你吃過的飯要多,娘看得出檀王是個有擔當,值得託付終身的男人,錯過了他,你恐怕找不到更好的夫婿了。”
“不,我有過。”羅炎兒倔強的背向母親。“只是我失去了。”
深夜的王府,萬籟俱靜,羅炎兒的身影如鬼魅般移動,恰似輕風一般,無聲無息的避過眾多守夜之人,來到穆檀悅所在的客房門口。
她正想潛入,房門競在她的手指觸碰到的剎那,開啟了!
“今晚月色撩人,郡主踏月而來,是為了與我共賞大好風光嗎?”穆檀悅佇立在門內側,平整的白衣在月光的照耀下彷彿無垢的雪。
羅炎兒瞪著穆檀悅,很想破壞他好整以暇的悠閒姿態,看他慌亂失措、狼狽不堪的樣子。
“請進。”穆檀悅退開一步,讓羅炎兒走進門。
屋子裡的大桌上放著兩壺清酒,羅炎兒瞥了一眼,心裡掠過一絲不安,或許她不該單槍匹馬找土一個比她強悍的男人。
羅炎兒跨過門檻的腳步又退後了,站在門外不動,直截了當的命令穆橙悅:“不準再對我爹孃胡說八道,蠱惑、引誘他們!”
“這算什麼誤解?我對上了年紀的老人沒有特別的興趣,什麼蠱惑、引誘的罪名是不是太邪惡了?”他純潔的回答。
“你,明天就離開!”羅炎兒的語調冷硬了幾分。穆檀悅坐到桌邊,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