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畔漾著甜甜的笑。“能這樣和你靠著肩,一起看海,就很好。”
她已要來與他相戀的機會,這才是最重要的。
他靜默了會兒,將手伸進靠近心房的那個口袋,再攤開時,掌心靜靜躺著幾朵泛著香氣的小白花。
情人節,她怎麼能沒有花呢?他一直都覺得,這花才適合她。
“茉莉花?是從我送你的那個盆栽摘下來的嗎?”她雙手併攏,接住落下的花朵。
“嗯。”不知何時起,他會習慣摘下兩朵茉莉,放在胸前口袋。“它讓我想起你。”一如她帶給他的感覺——縈滿胸臆的馨香。
他說,她像這朵小白花,而他,卻是將這朵小白花放在最靠近心房的地方……楚迎曦面頰微微發熱,唇畔淺淺笑意,看起來比收到玫瑰花束時還開心。
“我的小茉莉花……”今天之後,將是專屬於他收藏的了,她的人、她的笑、她的芬芳。
“人家有名有姓,叫楚迎曦啦!”雖然聽起來很甜蜜,但就是有種乳臭未乾的感覺,和他交往過嫵媚多嬌的前任女友比起來,光聽就遜掉了!
“我知道,只是每次看到你,腦中就會浮起那首童謠的旋律。”他輕輕哼著:“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芬芳美麗滿枝椏……”
楚迎曦皺皺鼻。
“我不喜歡這首歌,它其實是一段心酸的悲劇。”
他挑眉。“悲劇?”
“你告訴我,最後一句是什麼?”
“讓我來將你摘下,送給別人家?”
“對。它其實是唱出一個單戀女孩內心深處最酸楚的心事。為那個人芬芳、為那個人美麗,結果他摘下來卻不是自己守護,而是送到別人家,一片痴心被辜負,無法說出口,瞧,多悲哀?”
這……他倒沒深想。
“你會這樣對我嗎?”她偏頭問。
他很想告訴她——我絕不會這樣對你!
話到了喉間,說不出口,他凝視枕在他肩上的楚迎曦,好半晌只是靜默。
“喂,這種問題都要考慮哦!”她坐直身,指尖戳戳他胸膛,不爽了。
“你知道,迎曦,我也算不上什麼好男人。”許久過後,他輕輕吐出話來。
“你指的是,你談過很多次戀愛的事?”在世人的眼光看來,那無疑是用情不專、花花公子的代稱詞。
“我愛過很多女人,時間或長或短,感覺只是一瞬間的事,我無法決定愛情的到來,也無法控制愛情的消逝,它總是來得太快,又去得太急。對我而言,愛情就像玫瑰,你會眩目於它盛開時的美麗,當它凋謝時,只能唏噓惆悵。”
也就是說,與他交往,隨時要有心理準備,面對玫瑰的凋零。
“你現在,還來得及重新考慮。”如果她後悔了,這一刻還能再退回朋友的位置,他在那裡,為她留了一席之地。
紅顏知己,是他能夠承諾的永久關係。
她靜靜聽著,凝視他,眼神清亮,無比專注地問:“你喜歡我嗎?”
“喜歡。”這個問題,比剛剛那個好答多了,他甚至不需要思考。好感,從初見她的第一眼就已經發生,他十分清楚心動的軌跡。
“好,這樣就夠了。”她滿意地點頭。“不管這段感情能維持多久,我都賭了!”
“迎曦……”
“人生本來就是一場場的冒險,不是嗎?出生時,誰能知道自己可以活多久;談第一場戀愛,誰知能不能天長地久?結了婚都不能保證不離婚。職場上,有太多的選擇,你永遠不會知道自己這一刻的選擇對不對。生命的長度無法自主、成就的發展無法預期、愛情的壽命難以估計……既然人生本來就是一連串無法掌控的未知數,再多一樁也不奇怪吧?”
被堵得啞口無言,他怔怔然道:“我只是……害怕自己會傷害你。”
光是這句話,她就已經覺得他是再好不過的男人了。
“好吧!衝著你這句話,我會提醒自己,喜歡你很多、很多,但是愛,一點點就好,結束時就不會太傷心了。這樣你放心了吧?”
秦以雍眸光放柔,張手摟過她,以身體擋去海風,讓她舒適地背靠著他胸前,一同眺望夜裡的海面。
“我覺得,你有吉普賽人的特性,他們一生都在追逐自由,而你,一生都在追逐愛情;他們生性流浪,無法停留,而你生性浪漫,追尋著,不死心地一次次燃燒愛情,但是到目前為止,你似乎———還找不到自己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