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氣血攻心,吐出心頭精血。如今的體內生機斷絕,已經活不過七日了。”
“活不過七日了。。。。。。”莊太后心中一陣劇痛,眼前一黑,一下子摔坐在福臨的床邊。
莊太后顫抖著伸出手,撫摸著兒子憔悴的面孔、蒼白的臉龐,細長的眉眼,帶著說不盡愛憐和絕望。
她的視線開始出現幻覺,透過這張青年的臉,她彷彿看到了另一張臉,一張拳頭大小、紅紅的、毛茸茸的、眼睛都睜不開的小臉,那是她惟一的兒子,福臨剛出生的小臉……
蘇麻拉姑趕忙將她扶起,莊太后順著她的力氣,坐在了福臨的床頭,眼前開始漸漸模糊,淚水終是落了下來。
福臨躺在床上,氣息是有若無,微弱的喃喃著:“堂兄,堂兄。。。。那不是真的,你不會謀反的。。。。。”
莊太后手頓住,心入刀刺,見福臨在昏迷中還為那人如此痛苦熟睡如故,狠狠地恨意湧上胸腔,她恨!她恨嶽樂背叛福臨,同樣也恨她讓福臨吐血的自己。。。。。
蘇麻喇姑站在她身邊,形同木偶直立不動,心卻也是波濤翻湧,無法平靜。
不知過了多久,莊太后抹去臉上的兩行淚水,輕輕站起來,無聲地離開了,步伐中帶著某種果決。
第二日,皇上因為龍體不適,無法上朝,大臣們互相不由議論紛紛,崇政殿吵雜一片。
嶽樂立在人群中,看了眼宣佈這個訊息的吳良輔,眼眸閃了閃,目光轉向養心殿。
養心殿方向,龍氣竟然開始奔潰,昨日他離開後定是發生了什麼,嶽樂眸子微凝:看來,自己也必須立刻行動了。
秋夜清淺,月色隱隱的籠在雲後,一片淡淡的暗寂,夜風微瑟,吹入慈寧宮內,讓殿內的燭火晃了兩晃。
莊太后坐在上首,在座的其他四人分別是索尼、遏必隆、鰲拜交好和蘇克薩哈。今日她所做的便是和十二年前的一樣。
先皇駕崩之後,她聯絡禮親王,攏住睿親王,立自己的兒子福臨為帝,平息了各方的爭端,避免了八旗之間,互爭帝位,自相殘殺的局面。
而如今她今日要做的,便是再一次立自己的孫子玄燁為帝,圈禁意圖謀反的安親王。
燭光晃動,昏暗的殿內,一種緊張的氣氛在瀰漫,四人端正坐著聽著太后的言語。
聽到皇上活不過七日,要立三阿哥為帝時,四人臉上皆是震驚神色,鰲拜與蘇克薩哈對視一眼,同樣看到對方眼中閃動的意味。
索尼是太后的心腹,首先沒有異議,鰲拜也跟著表態,其他兩人也是點頭。
一切都如自己預料一般,莊太后心中大定,不由露出了一絲笑意。
事情商議完,四位大臣伴著月色,和來時一樣,又悄悄地離開了。
一切都快塵埃落定,莊太后不由鬆了口氣,只是又想到昏迷的福臨,心口泛著苦澀,輕輕嘆息一聲在蘇麻拉姑的攙扶下向寢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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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進寢殿的門檻,莊太后竟是一下子頓住,蘇麻拉姑疑惑抬眸望去,眼中全是驚駭,因為此刻花梨木寬榻上靜靜坐著一俊逸男子,此人正是安親王……嶽樂。
“安親王嶽樂,向皇太后請安。”嶽樂起身,從容的對著莊太后微微施禮。
莊太后睿智的眸子冰冷,沉聲問道:“宮內早已過了宵禁,不知安親王如何進宮。又是為何來到哀家的慈寧宮內?”
嶽樂淡淡一笑:“臣是為了這個!”說著手中拿出了一紙詔書。
“傳位詔書!”莊太后瞳孔一縮,心中危機感升起,這卷詔書,正是昨日自己從養心殿帶回來的,沒想到。。。。。。
莊太后是聰明人,她微微思考,便知道了嶽樂安插了眼線,唇帶冷笑:“安親王,果真是神通廣大,只是你的心,是不是也太大了。俗話說不怕人心不足蛇吞象,不該有的心思還是別想得好。”
“太后,不必多慮,臣的能力自然不小。只是太后為了大清也太過操勞了,您如今讓五歲的三阿哥繼位,是不是也有些太過急切了呢?”
“你!。。。。。”莊太后眸子冷冷盯視嶽樂說道:“安親王,不若我們今日把話說清楚。”
“就算你拿到這卷詔書,也是不可能繼位。不說兩黃旗和朝中大臣的支援,就是蒙古親王也是不可能讓你繼位。你想在福臨死後登基,只不過是痴心妄想,你最終的宿就是被圈禁,隨後――為福臨陪葬!”
嶽樂挑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