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戲的時候,他就與大山透過好幾次話,聽聲音,他的精神是不錯,現在這一問也不過只是出於關心而已。
白希景閉著眼睛往後靠,習慣性的攬著小淨塵,疲憊的道,“先去看看他吧,等忙起來恐怕就沒時間了。”
小山微微頓了頓,才道,“不用,他好得很,大哥,我還是先送你們回去休息吧,你看起來很累。”
白希景一下子睜開眼睛,豁然坐了起來,犀利的眸光透過車內鏡的折射望著小山,小山看了他一眼,下意識的避開了他的目光,白希景眸光一沉,道,“這話如果是大山那個沒事兒還能碎碎念個半小時的話癆說的,我信,你……,小山,從小到大你從來不說廢話,對於我的命令更是貫徹到底,我倒不知道,什麼時候惜字如金的你開始學會找理由拒絕我的命令了!”
小山緩緩低下了頭,“……對不起,大哥。”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小山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卻咬著牙什麼都沒說,只是方向盤一打轉了個彎,車子疾馳而去。
白希景也不再問什麼,只等小山把他帶到目的地,自己親眼看看就知道了。
只是,真正見到嬉皮笑臉的大山以後,白希景整個人都不好了。
大山穿著病號服躺在床上,整個人瘦得幾乎脫了形,衣服掛在他身上空蕩蕩的,看見推門進來的白希景和小淨塵,他還咧嘴笑得各種賤,“大哥,大小姐,好久不見,年輕許多!”
白希景死死盯著他被子下形銷骨立的身形,眼底深處翻湧著殺氣,聲音卻冷靜到詭異,“怎麼回事?”
小山低下頭,卻一聲不吭,倒是大山哇哇大叫起來,“大哥,你別怪他,是我不讓他說的,我真沒事。”
最後四個字在白希景危險的眯起眼睛時越來越小,最後消弭於無形,他害怕的縮縮脖子。眼巴巴的裝可憐,白希景狠狠閉上眼睛,壓下心底的狂躁,冷聲道,“到底怎麼回事?”
小山偷偷看了**oss一眼,這才訥訥哽咽的回答道,“蘇放叛逃的時候,被大山追上。兩人打了起來,他用了……用了‘星芒’,震碎了大山身上的骨頭,要不要我到得快,大山恐怕就……”
屹然挺立的冰山終於也有崩潰的一天,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白希景不在,大山又成了個廢人,就只有他一個人堅強的挺到現在,他真的有點受不住了。
白希景深吸一口氣。抬手用力壓住小山的肩膀握緊,沉聲道。“對不起。”
在聽到大山是被蘇放打傷的第一時間,白希景就問過小山大山的傷勢重不重,甚至還指名問了蘇放有沒有用“星芒”,無論大山還是小山都說沒有,於是,白希景私心裡以為蘇放至少還是有良心的,沒想到……
聽見白希景的道歉。小山整個人都不好,幾十歲的大男人竟然哭了起來。
他們不是故意隱瞞,只是事情已經發生。即便告訴白希景也沒什麼用,何必要讓他擔心。
最重要的是,蘇放當時剛剛失蹤,人肯定還在華夏,可他們連他的一根頭髮絲都找不到,也不知道他偷石頭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大山小山都覺得,鑑於那石頭的針對性危害,白希景和小淨塵這個時候都不適合回華夏,倒是跟菩提寺老前輩在一起恐怕會更安全點。
出於種種考慮,大山小山才將傷勢隱瞞了下來,明明說謊的是他們,說“對不起”的卻變成了白希景。
在這個世界上,白希景最信任的人就是大山小山,只要是他們說的話,白希景從來都不懷疑,正是因為這份信任,大山小山才能將傷勢隱瞞到現在,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迴歸使得小山覺得有了主心骨以至於放鬆心神露出了破綻,也許,他們還能瞞得更久。
看著大山形容枯槁的樣子,白希景心裡再難過有再大的氣也發不出來,他顫抖著手指指著兩兄弟,喉嚨卻彷彿被掐住了一般一個字也說不出口,最後,他乾脆利落的轉身甩門紅著眼眶走人,小山忙不迭的心慌慌的追了上去,大山盯著禁閉的房門,慘然一笑,卻也視線模糊的說不出話來。
小淨塵愣愣的站在一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知道白希景離開,她才醒覺過來,茫茫然的瞅著空望天花板發呆的大山,她抓了抓腦袋,上前,掀開大山的被子,小爪子摸著他的胸骨輕輕壓了壓。
“哇啊啊,大小姐,您手下留情啊,我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你可別給我折騰沒了,嗚嗚嗚~~!”
聽聲音倒是中氣十足,一點也不像是傷重不治的人。
小淨塵大眼睛瞪得溜圓,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