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唉!我來好了,你先上船吧!我馬上就來。”她拖住浣浣,推她先上船。
“不行!我非把他罵走不可,這人好討厭,我一見他就有氣!”
“浣浣,算了,我來跟他說好了,你上去吧!快呀!”
“確定?”浣浣拍拍她的手,忽然兩臂一收,緊緊地環住她,在心中低喊:小姐,你要保重!她眨著眼,卻沒讓曉恩瞧見她的淚水。“快點把他攆走!”浣浣清清喉嚨,大聲說了一句,才跳上船。
曉恩沒注意到丫環的異狀,她的心思全給那個迫不及待朝自己走來的男人給佔滿了。
“恩恩。”他上前執起她的手,卻被曉恩甩掉,她扭頭就走,眼眶卻紅了。
“對不起!恩恩。”松吟歎了口氣,這下有得解釋了。女人呀女人!他過去的日子從來就沒過得這麼甜蜜又痛苦。
“我爹要帶我離開這裡,船在那兒候著呢,要說什麼就快吧!”她咬唇憋著氣說。
“不要走!拜託你不要走,好不好?”松吟半拖半拉地哄著。
“我走我的幹你什麼事?你是個神呢!清清白白又高高在上,我呢?根本配不上你,就算配上了,也會從天上掉下來摔個半死!”她存心給他難堪,講話句句帶刺,但是話越說越小聲,彷彿也被自己刺得說不下去。“放開啦!這麼拉拉扯扯的多難看,你不怕醜,我可怕別人當笑話看!”她哽咽著,倔強地撇過頭去。
“我哪裡高?你忘啦你還嘲笑我怕高!”他乾笑兩聲,存心耍嘴皮子逗她。
“你……”她瞪著松吟,想笑出聲,可是面子上掛不住,這人怎麼變得這樣難搞?“說不氣就不氣嗎?姓蕭的,話我可是聽得明明白白,我們之間只是兒戲,你別這樣!”
“恩恩,我不是故意那麼說的,那時候我太氣憤了;我氣你一再地欺瞞,再加上徐府發生的那件事,把我整個人都氣糊塗了,你別再生氣了!我有個東西要讓你瞧瞧,你……”
“丫頭,你還在那喳呼個什麼勁兒?要就跟他走,不要就把人踹掉!”卜老虎見她羅羅嗦嗦地扯了一堆,自己都不耐煩了,要不是小韜拉著,他扛也把人給扛走了。
不跟這書生也好,女兒還是他的,卜老虎自私地想。
“不差這一時,乾爹,讓他們再敘一下,別急嘛!”小韜盯著松吟又急又窘的表情,忍不住摸著鼻子猛笑;但此舉卻惹火了卜老虎。
“死小子!有什麼好笑的?我還要找你算帳呢!曉恩就這麼差勁?還是你嫌她生得太醜,寧願拱手讓人?”他扯著嗓門吼起小韜來。
小韜連忙收住笑。“我不是那個意思。乾爹,你要催他們就儘管催好了,就當我沒說,當我沒說,呵呵呵!”他乾笑幾聲,聳聳肩便急忙離開卜老虎的視線。
卜老虎忽地又叫住了他,一對大限眯得細細的,笑嘻嘻地盯著小韜。
小韜心裡直喊糟,果然不出他所料,那卜老虎原本發怒咆哮的口吻遽轉為古道熱腸。
“小子,我看這樣好了,把浣丫頭配給你怎樣?那丫頭可是既漂亮又……”
“幹——爹!”小韜拉長聲音,揹著卜老頭猛擺手,邁開大步跑掉了。
眼看就要起風,船不能再等了,曉恩硬下心腸,用力推了松吟一把,三步並兩步地躍上船頭。
松吟的身手沒她來得輕快,一下子奔得太急,讓地上的草根給絆倒了。
“恩恩,你就不能原諒我?”他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我們今生是無緣了,今後你好自為之吧!”她強忍著淚水,對他大叫。
待卜老虎一點頭,小韜解下纜繩,拉上船帆。疾風吹動,把風帆吹脹得鼓鼓地,那隻大船輕盈地離岸而去。
唉!笨書生,給你的法寶居然還不祭出來,這下子連我也使不上勁兒了。躲過義父逼婚的小韜在船頭望著松吟的蠢樣,無精打采地搖搖頭。
“不要!”松吟激動地涉水,欲徒步跟船而去,顧不得河水漸漸地漫上他的腰間及至胸前,他還不死心地往前走。
“恩恩……”他突地腳底滑了一下,整個人栽下,沒入水裡。
“啊!蕭呆子!喂!蕭呆子!留得青山在,你犯不著這麼想不開!”浣浣在船舷看得一清二楚,她嚇白了臉,胡亂大喊一陣。“救命啊!恩恩,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硬性子!這呆子要給你害死了,我看你能找誰哭去?”
聽到浣浣的尖叫,曉恩忙回頭,她望不見松吟的人,只見水面上咕嗜咕略的一團氣泡,她被駭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