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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驟然跌至冰點之下。
身後?是不是死了才能得到他們的原諒啊?
我當然明白他說的“業障”是什麼——楚韻和言至澄。
不久前的某天,昕嵐興沖沖地跑來告訴我:“言至澄和簡若愚結婚了!”
“你……你說什麼!”我頓時脊背冒出冷汗。那臭小子還活著?他這些年一直安然無恙地活著?金亦崴沒有傷害他嗎?
昕嵐端著膝上型電腦給我看,“千真萬確,老公,校友錄裡有他們的照片。婚禮看來很是盛大,普羅旺斯,挺會選地方的!小魚那傻丫頭最喜歡薰衣草了,這回遂了她的願,肯定死心塌地地跟著言至澄過日子啊——”
我把手帕舉起來,揩掉額上的細汗,“那年在烏市,簡若愚因為言至澄的事情,恨不得殺了我。如果以後再見面,她不會再那麼生氣了吧……”
昕嵐在我的藤椅邊蹲下來,雙手握住我的手,“老公,我知道你的心事。”
“哦?不,昕嵐,我不打算和言至澄父子相認。”
“老公,這事先不急。我想,簡若愚那傻丫頭最戀家了,即使言至澄提出要在法國定居,她也肯定不會同意的。”昕嵐溫暖的手輕撫我的手背,說,“只要他們回國,我一定幫你完成你的心願。”
我喟然長嘆:“言至澄身上戾氣太重,我怕會有血光之災……”
昕嵐笑道:“老公,當然要從簡若愚身上下手了,她心軟、耳根也軟。再說輩分上算起,你是他的公公,我是她的婆婆,嘿嘿,這是血緣裡註定的,逃也逃不掉的。”
自從搬到海濱療養院,我發覺自己的精神好了很多。
飲食清淡、作息規律,時常還能讓昕嵐推著輪椅在沙灘邊的甬道上散步,略帶鹹腥味的空氣撲面而來,我非但沒有咳嗽,還覺得呼吸更加通暢了。
“昕嵐,咱們要是在這兒住一輩子,我的病會好得很快。”
“老公,我也發現你最近氣色好多了。”昕嵐轉過臉望著遠處,說,“早知這裡適合你療養,誰傻了吧唧地總待在大城市受汙染啊?”
她雖然極力控制情緒,嗓音裡的異樣哽咽聲卻仍舊沒能避開我的耳朵。
雖然被惡疾困擾,我的視力和聽覺並未受到太大影響。正如昕嵐與我初見面時形容的那樣,“鷹的視力,蝙蝠的聽覺”。當時我還跟她開玩笑:“這麼說,我耳朵可以能辨認超聲波嘍?”
一晃過去這麼多年了,昕嵐也從青春靚麗的女孩子變成了具有成熟魅力的女人。她想給我生個孩子,我也很想擁有一個我們倆共同的愛情結晶,可是身體每況愈下,我們始終未能如願。
化療之後,我更加虛弱。然而病症沒有任何好轉。
肺癌晚期,癌細胞已經擴散到骨頭上,各個臟器都受到了影響。止痛藥不離身,我每日吃下的藥多過吃下的飯。
遺囑早就擬好了,是揹著昕嵐進行的,我委託了律師,在我去世之後再告訴她遺囑的內容。幾處房產全部留給她,存款裡刨去目前治病需要的部分以及昕嵐以後的生活費用,其他的我打算全都捐給我曾經插隊那個地方的教育部門,專款專用,拿來資助貧困學生是最妥當的。
另外,我不想留下遺憾,於是想悄悄安排一個理想人選到昕嵐身邊,給她幸福,陪伴她走今後的日子。
華南分公司經理和我的副手都是非常不錯的人選。他們兩人都是鑽石王老五,和昕嵐也熟稔,彼此都瞭解。在以前出席公司各項活動時我能察覺,他倆對昕嵐是頗有好感的,只是礙於我而不敢表示罷了。
近期我經常讓他們到療養院來彙報工作,是想要製造機會讓他們和昕嵐多接觸,從而看看他們的表現,看看哪一個是對昕嵐真心的好,哪一個又是狼子野心只看重錢財的人。
最後一個心願就是我想留給楚韻和言至澄一點東西。
這個心願我是和昕嵐提過的。
“錢,我想他們母子倆是不會接受的,所以我想留給他們家傳的物件。”我拿出一對翡翠玉鐲,將其中一隻戴在了昕嵐的腕上,“我母親留給我的,你和楚韻都是我的女人,一人一隻。以前我送給楚韻一隻翡翠掛墜,再加上這個鐲子,權當是彌補當年我對她的虧欠,也是即將離開人世的一點念想。”
昕嵐含淚點點頭,“老公……”
“答應我,在葬禮上,親手把鐲子交到簡若愚手裡。即使言至澄不來,我想,簡若愚也會來的,她一直都是個明白事理的好姑娘……”我連抬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