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隊首先出場,她們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開始表演的居然是中國傳統美女系列:從禍水妲己、西施捧心、昭君出塞、貴妃醉酒、公孫舞劍演到圓圓撫琴、黛玉葬花。一個流程下來,秦時明月漢時關,居然都成了東夷人的東西,你不得不承認,日本人表演得有板有眼,她們本來就大半是演員,又有很多中國通背後指導。其中琴、舞、歌的穿插,都是很好很好的,原汁原味的中國古典樂曲,而且都跟我們的計劃雷同。
烎隊上下面面相覷,小五更是直接癱瘓在凳子上。因為她們表演的,包括背景音樂在內,就是我們訓練了很久,囡囡們最熟悉的一號方案,《天下紅顏》。
本來妲己演妲己、西施演西施……琴王演撫琴的陳圓圓,鳶尾演憂鬱的文學女青年黛玉,組合起來還是很有特點的。結果,日本人先演了,我們是後上場,那還怎麼演?怎麼演都變成了仿照和偷竊!
陰謀,日本人的陰謀。
很明顯,我們在訓練基地時有日本人“潛伏”,或者有自己人“投敵”,擁有了我們這個表演計劃,考慮到我們訓練時間比較長,訓練地點也換了幾次,就算是日本餘則成,長時間不暴露難度也頗高。我們都傾向於第二種可能性更大點,可基地就那麼幾個訓練人員,會是誰了?
日本演出完畢,又以密宗歡喜佛為背景,演出了一出與“光明妃子”共同修行的成人童話,十二名美女展現了“六大輪迴”。其中對真紀的拷問表演非常精彩和變態——地獄道;杏壇、淺堂化身為貓犬——畜生道;雨音詩音被飼養——餓鬼道;然後東京三羽翼與AV四大天王為了爭奪一個男人用日本木劍打了起來——法力無邊且好嫉妒,修羅道;然後伊豆舞王在“雲層”中的翩翩起舞,宛若把給人帶到了淨土世界——天道。她們圍著一個圈,不斷旋轉著,六道輪迴生生不息。最後一個完美的日本藝妓,就是那個電動玩偶,跟一個白種人相愛,生下了“小澤”——代表人道,又化成了一朵蓮花。
這玩意兒,看起來不算熱鬧,但展現的內涵深刻著了。佛學,如何超越?
輪到尷尬的我們了,情報戰輸了,誰也不能怪,硬著頭皮,上第二號不太熟練的方案吧。
事實證明,我們的人也是可以打大戰的。
中國隊的替補節目,《夢迴唐朝》,總導演:煙鬼;服裝:六指、西瓜;化妝:果凍;劇本:江磊;背景音樂:南瓜。
小冬瓜打起了架子鼓,楚妖精的彈鋼琴的手走得飛快,蝴蝶蘭唱起了《夢迴唐朝》,她們都穿著現代的公主服:菊花古劍和酒,被咖啡泡入喧囂的亭院,異族人在日壇膜拜古人月亮,開元盛世令人神往……沿著宿命走入迷思,彷彿夢裡回到唐朝。
蝴蝶蘭江南美女,海政歌舞團出身,與一個宋姓著名歌星不合而歸隱延慶。那歌聲音質糯棉,自成一派。正感覺著餘音繞樑,燈光一黑,再亮,彈琴者、歌唱者都已經不見,彷彿是時光軌道,鋼琴、架子鼓都無影無蹤,只剩下一間古典的香閨。
香閨裡,紅玫瑰粉雕玉琢,一席紅綢,宣紙,羊毫,《靜夜思》,正在行雲流水,寫後懸於牆上,顏筋柳骨,蓬蓽生輝。
冬天的夜晚天黑得快,才八點,一輪殘月掛在天際,暮色被遊船的大燈割成杳明兩岸。紅玫瑰一聲長嘆,放下毛筆,走出船倉,眉頭只是微蹙,卻讓人莫名心傷。儂將秀髮飄蕩在海水之中,憂鬱,頓時滲透了整個夜晚。
紅玫瑰之美,似玉雕,除一絲嬰兒肥,輪廓都是雕出來的。五花十草裡的二號人物,端是含在口裡怕化了,只論美貌,含香、冰兒只怕都排在她後。但冷冰冰的表情,總讓人覺得不敢親近,如玫瑰者必之刺。可遠觀而不能褻玩。
她蹲在海邊,海踩在她腳下,美人如花,歲月似水,左手月光,右手年華。
“小姐,我們走吧。”蘿莉毒藥穿著小丫鬟的衣服,欲挽起紅玫瑰:“他還在等著了。”
紅玫瑰冰霜般臉飛過一絲淺笑,只淡淡道:“那就讓他等著吧。”
獨下蘭舟,輕解羅裳,脫下一件絲質披肩,露出一點明晃的香肩,在海水裡洗起綢來。
“小姐,他還在等著了。”毒藥焦急道。
紅玫瑰沒有理她,望著月亮,美目長長的睫毛下,飄動著兩滴淚光。
西子迷人眼,美人浣溪紗。
再入房,南瓜一襲黃袍正在作畫。見到紅玫瑰欣喜異常,揚手道:“愛妃,這是你最喜歡的荔枝,剛從嶺南運來,嚐嚐!你可曾為朕備了些新舞?”
紅玫瑰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