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哭,我們卻忍不住鼻子發酸。尤其是那聲“嗚~~~~喔噢~~”時,連笨蛋牛仔都眼紅了。
何青的舞,像鶴舞沙洲,又似天鵝之死,最後優雅地倒在地上,半天沒有起來。全場掌聲雷動,藝術沒有國界,感動總在心中。掌聲停下,何青還是沒有起來,手又輕輕抖動了幾下,像是跳舞,又像是求救。
全場窒息,按照道理,舞應該跳完了?何青是在幹什麼?
原聖愛突然邁著芭蕾舞步,翩翩上了舞臺,這個插曲不僅我們感到吃驚,渡邊他們也睜大了眼睛。
小五不滿道:“她想幹什麼?還要不要規矩,何青在表演,她作為對手怎麼能衝臺?”
我們正在不滿,我看到何青對原聖愛投去感激的眼神,額頭上還冒著一點香汗。
甜妹道:“別動——原聖愛好像——好像在幫何青的忙。”
原聖愛居然發出一聲惟妙惟肖的鶴鳴,在何青身邊龐璇了幾個身姿,將何青輕輕扶起,何青嬌柔地趴在原聖愛的肩膀上,像愛鶴的女孩的屍首,被自己養的鶴銜走,兩人纏綿著下場,整個舞蹈有了畫龍點睛的味道。
甜妹長噓了一口氣,道:“要謝謝她,我們都忘了,何青姐的腿被狼咬傷不久,這支舞是咬牙堅持跳完的,最後倒地不起,不是舞蹈的需要,是她真的起不來了,但我們都沒有反應。如果不是原聖愛救場,何青姐就不能站起來謝幕了,只能一直趴在地上,或者爬起來一瘸一拐地離開,這對於一個完美的舞蹈表演來說,損傷太大了。”
鳶尾道:“這個原聖愛倒是個憨人。”
我承認,這時,我已經有點喜歡她了。
何青坐在我們中間休息,她用手按著小腿,看得出她舞后很痛,但她還是風度翩翩地坐著,一點都沒有失態。巾幗英雄也。
原聖愛開始彈鋼琴,那調子十分奇怪,我聽見琴王道:“這有違和聲學原理啊,嗯,倒也不算難聽。”我對音樂不敏感,沒有感覺到原聖愛樂曲的魅力,只覺得十分無聊,轉身看評委的表情,也是昏昏欲睡。正在大家準備去周公家打麻將時,讓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空中突然飛來了一群海鳥,越來越多,越來越多,明顯都是衝著這樂曲聲來的,這些各式的海鳥,安靜的盤旋在鋼琴上空、甲板窗前,不是不怕人,也不是貪圖食物,是被這怪調吸引了。其中居然有猛禽安然地蹲在一隻海雀旁邊,靜靜地守候著音樂,要知道,她們是天敵啊!
上百隻各色的鳥,把天空遮住了一半。
毛老闆又幽默了一下道:“你們不用去剛門了,小鳥天堂到了。”
我內心一顫,難道這曲子不是給人類準備的,是專門給鳥兒準備的?原聖愛揮了揮衣袖,意思是讓這些鳥都走了,鳥兒不動。原聖愛生氣了,嘟著紅唇,對著天空吹了一口氣,一些鳥兒飛走了,一些沒有走,原聖愛笑容可掬地,彈出一組更加奇怪的音符來。
鳥兒幾乎都飛走了,只有零零落落地幾隻海雕還在發呆。
原聖愛站起謝幕,全場沒有鼓掌,因為全部和海雕一樣在發呆。
半天后七爺一聲長嘆,這個藝術學博士,還真不是水貨,她的藝術修養已經超越人類,自成一派了。慢慢地掌聲零落,迅速地變成掌聲如潮。
原聖愛把所有的風光都搶走了,何青突然道:“琴王,借琵琶我使使。”琴王不解地送過琵琶。何青道:“好俊的女子,好脫俗的音樂。妹妹你怎麼做到的。”
原聖愛笑著,露出兩個酒窩,這酒窩真黏人,我直接就醉了,我發誓非她不娶——已經開始盤算著哪個和尚廟要人了。
原聖愛道:“姐姐,我在讀藝術博士前,讀的是生物學專業,專門研究海鳥的習性與聽覺。只要你肯跟它們交朋友,跟得久了,就自然知道它喜歡聽什麼了。”
何青道:“妹妹真是聰明,嗯,偏偏這兩隻海雕有眼不識金鑲玉,居然不聽妹妹你指揮,剛才你幫了姐姐一個忙,現在姐姐幫你送它們走好不好?”
那兩隻海雕,身形碩大,一點也不畏人,在船頂耀武揚威,人倒是有點畏懼它們,一個工作人員,已經拿出獵槍了。
何青站起,對雕吹了個口哨,雕轉頭望著何青,何青一笑,彈起了琵琶,樂曲卻是粗獷的草原民謠,蒙古的大調配上這江南的樂器,感覺仍然怪怪地。她真的能趕走雕嗎?
何青琵琶弦扒拉得越來越快,因為是蒙古語,我也聽不懂在唱什麼,只是能感覺到蒼茫勇敢,估計跟草原人狩獵有關。突然何青將一個弦拉出了個半月,對著空中嗖地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