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那份讓她感動懷念的愛念。也正是面前這個樸實憨厚的漢子,讓她思,讓她盼,讓她心碎,讓她無眠。不管女人如何堅強,她的心都會脆若露珠,尤其是在面對她心愛的男人的時候,此時此刻,只有永安伯厚實有力的胸膛才是她真正安全的港灣。“紫花,你……這是……你啷個說哭就哭了嘛。”見紫花撲在自己懷裡抽泣,永安伯一時手忙腳亂。用他粗糙的手輕輕拭去紫花眼角的淚花,看著紫花的細細的眉,含淚的眼,紅紅的唇,摟著紫花豐滿柔軟的身體,永安伯也一時感慨萬千。是啊,雖然時過境遷,但紫花還是原來的紫花,雖然苦難滄桑,但紫花終於又回到了他的懷抱。“永安哥,我這是高興呢,十六年了,我們分開十六年了,這每一天我都記著呢。”紫花抬起淚眼凝望著永安伯。“是呀,紫花,我們這一分開就是十六個年頭了,想起來呀,這日子也真他媽的快了些。”永安伯苦笑了笑:紫花,不要哭了,過去了的事就過去了,想也沒有用,我們這不又走到一起了嘛,你要笑才對,你笑起可好看呢。來,先坐下來,分開這些年,我好多心裡要對你講呢。是啊,十六個年頭,積在心裡太多的相思之苦,又怎能一時半會講得清說得完?永安伯裹上菸葉,狠狠的吸上一口,濃濃的煙霧從嘴裡四散開來,那些如風飄散的歲月啊,再次從塵封的心底浮上了永安伯的心頭。紫花依在永安伯的懷裡靜靜的傾聽。這是一段血淚交融的日子。永安伯講他十六年前被土匪頭子丘麻子拉去做了腳伕,每天都被迫給他們搬運搶回來的貨物,中間他好幾次的逃跑都被抓了回去,然後被打得半死。講他如何委屈求全,然後再伺機逃跑,只要他能活著回去,他就一定要兌現他娶紫花為妻的承諾,他不是怕死,他是一定要為紫花活著。四個月後,土匪丘麻子被**圍剿槍殺,他有幸活了下來,趁著當時的混亂,加上下雨天黑,他總算是逃出了魔窟。但他又不敢走大路,擔心再遇上其它的匪幫,同時又怕被**拉去充兵,他在深山密林中摸索了半個月才走到川陝交界的分界梁。但卻又被另一幫駐在當地的搶匪抓住了他。又過了半年,他終於尋機再次逃出了匪幫。但等他回到趙家村後他才曉得紫花的父母和妹妹都已先後因病離開人間。再後來,他好不容易才探聽到紫花嫁了三十里外的郭遠東。永安伯又講到他曉得紫花嫁人後,便想著要結束自己的生命,但卻於偶然間從河水中撿到了金銀。再後來,他帶著金銀來到了古風鎮,做起了撐渡的船伕。講他經常會坐在遠方看著郭家大院,為的是要見紫花一面。講他喜歡在安靜的夜晚唱紫花最愛聽的山歌,為的是要告訴紫花,他也來到了古風鎮,並在鎮上一住就是十多年,這十多年裡,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成家……永安伯講得很慢,但字字是血。說到痛處,永安伯熱淚盈眶。紫花將頭靠在永安伯的懷裡,早已哭成了淚人。永安伯的苦難讓人心酸,那她呢,這十幾年來,她又何嘗過得甜蜜?“永安哥,你被匪幫抓走後,其實我也等了你好幾個月,可後來聽別人講丘麻子一夥上百人都被**打死了,還說你也死了,而且說得有板有眼。那時我是死的心都有。但是我不能死,你也曉得,我的父母年老多病,他們還等著我養活呢。所以我只能活著,就算是不為自己,也得為了我的父母活著,他們可從來沒有過一天好日子”紫花深深的嘆了口氣,接著道:就在我們一家人走投無路的時候,郭老爺找到了我,給了我父母一筆錢,然後我就成了郭老爺的夫人,跟了大我三十歲的郭遠東。這雖然解了我家裡的燃眉之急,可不到半年,我父母和妹妹還是先後感染肺病離開了人世。可是永安哥,我的心並沒有死,我一直都在想著你還活著,我相信你一定能活著回來。“紫花,對不起,是我回來晚了。”永安伯用粗糙的雙手捧著紫花的臉。“永安哥,我早就聽到了你的歌聲,也早曉得你來到了古風鎮,我也早就想見你了,可我又怕見到你。因為慧妹經常念起金銀,所以我就以為你已經成家生子了。我不忍心破壞你的生活和家庭,我希望你能平安甜蜜的生活下去。最關鍵的是我怕讓心狠手辣的郭遠東曉得我們的過去,那樣會害了你,所以我不得不為你的安全著想,而且,我根本就沒有單獨出門的機會。”紫花幽幽的訴說:如果我沒有嫁給郭遠東,如果你沒有被匪幫抓走,如果我還能堅持一年,也許我們會是天底下最恩愛的夫妻。“紫花,不要想這些了,想著心裡難受,不管啷個講,我們今天總算是又相會了嘛。”永安伯笑了笑。“永安哥,也許我們這就叫有緣無份。”“有緣無份。”永安伯苦笑。狠狠的抽了一口煙。是啊,因為緣分,他們相識相愛,又因為天意,他們分開。更是因為對愛的嚮往與守望,他們彼此活在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