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去了,家裡還有學生等著要上課。不管怎樣,夢竹,我很佩服你。”夢竹抬起眼睛來。
“你是我生平遇到的最讓人傾服的女性,”王孝城低沉的說:“難怪有那麼多人會喜歡你,也難怪你要遭受比別人多的痛苦和折磨,因為你太不平凡。”他深吸了口氣:“好,夢竹,再見。有什麼事找我好了。祝你能把一切問題迎刃而解。”夢竹一語不發的把王孝城送到大門口,計程車還在門外等著。站在大門口,夢竹才輕輕的說了一句:“謝謝你,孝城。”
“別謝我,”王孝城笑笑,咬了咬嘴唇:“總之,願你幸福,夢竹。”
夢竹的睫毛閃了閃,眼眶一陣發熱。目送王孝城的汽車開遠了,她才返身走回房間。上了榻榻米,停在明遠的床前面,她愣愣的望著明遠瘦削的臉龐,和那多日未刮鬍子的下巴。“願你幸福!”幸福在哪兒?幸福真能屬於她嗎?從小到現在,她何曾抓住過幸福?
“夢竹……我們……離婚!”
床上的明遠突然清晰的吐出一句爆炸性的話,夢竹大吃一驚,對明遠仔細的看過去。他正翻了一個身,嘴裡喃喃的又不知在說些什麼,一條口涎從嘴角流出來,沾在鬍鬚上面。
這顯然是句囈語,夢竹摸著一把椅子,像個軟骨動物似的滑坐了下去。那不過是一句囈語!但是,卻仍然有著震動人心的力量!
“我們……離婚!”怎樣的一句話!將近二十年的夫妻關係已完全動搖。“我們離婚!”這是明遠的願望,是嗎?何慕天的臉在嘉陵江水中浮現,在臺北小屋的榻榻米上浮現,在明遠的臉上浮現……昨夜,他也曾說過和王孝城類似的一句話:“我不敢再夢想得到你,只期望彌補一些過失,貢獻一點力量──讓你幸福!無論你要我怎麼做,我都將遵從!”
“讓你幸福!”“讓你幸福!”她瞪視著明遠嘴邊流下的口涎。幸福,幸福,幸福在哪裡?
霜霜從沉睡中醒了過來,刺目的陽光正在床前閃爍著。敞開的窗子迎進一屋子的秋風,也迎進一屋子美好的、溫暖的太陽。她懶洋洋的玻ё叛劬Γ�詠廾�履�幼叛艄饉���Γ�切┗頁舅�槌傻那��蟯蟶涼獾男【�濉_恚�鍰歟�刑�艫那鍰歟�檬親蠲籃玫娜兆櫻�皇鍬穡克��鶚滯罄矗�砩系畝陶脛缸擰笆�弊鄭�ふ胍言焦�岸�弊鄭�丫��愣嘀恿耍�懷《喑ぞ玫摹盎杷�保∽蟯砘丶沂保�鋅腿嗽詘職治堇錚��蔡庸�艘環�八到獺保�腿耍�腔崾撬�抗芩�兀課蘼廴綰危�衷謁坪跤Ω悶鶇擦恕5��鴆黃鶇玻�鍾惺裁垂叵的兀坎恍枰�涎�#�恍枰�鮮奔洹��裁炊疾恍枰��
打了個哈欠,她又看到床頭櫃上那座小小的維納斯石膏像了,皺攏眉頭,她伸手過去,一下子抓住那石膏像,舉起來想砸碎它。但,接著又放了下來,對那石膏像搖搖頭,無力的笑笑,自嘲似的自言自語了一句:“砸碎它幹什麼?發神經!它又沒惹著你!”
翻身下床,站在梳妝檯前面,她仔細的觀察著自己,攏了攏亂七八糟的頭髮,揚了揚挺秀的眉毛,她嘆了口氣:“好象總是缺少點什麼。”
她對自己說。真的,她總是缺少了點什麼,而她又說不出所以然來。換上一件紅色套頭毛衣,和一條黑色長褲,到浴室去梳洗了一番,攬鏡自照,還是不大對頭。就是缺少那麼點東西,反正,她永遠不會像那個小石膏像。
整座房子都那樣安安靜靜的,好象個沒有生命的大墳墓!
人呢?都到哪裡去了?推開何慕天的房間,她伸頭進去看了看,沒有一個人影!經過魏如峰的房門,她站住了,側耳傾聽,裡面靜悄悄的毫無聲息。把手按在門柄上,想開啟門看看,想想又算了。百分之八十,他也在公司裡。這不是個停留在家裡的時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工作,每個人都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只有她!好象被整個世界所遺棄了,那樣空空洞洞、迷迷茫茫、搖搖晃晃的度著每一個日子!
下了樓,走進飯廳,她忽然一愣。出乎她意料之外的,魏如峰正坐在餐桌上,難道他會起床這麼晚?而又不去公司裡上班?看他那副吃相,他似乎已經餓了三天了。可是,那對眼睛奕奕有神,而精神愉快。看到了她,他揚起頭來,高興的打著招呼。
“早呀!霜霜!”
霜霜聳聳肩,冷冰冰的說:“你是在吃早飯?還是在吃午飯?”
“都可以。”魏如峰笑著說:“反正,這是兩天以來,唯一好好吃的一頓。”霜霜銳利的看了魏如峰一眼。
“你似乎有什麼喜事?”
“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