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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我常想,或者你後悔娶了我……”夢竹繼續說,在自己的思潮中掙扎。

“夢竹!你真的是怎麼回事?”

夢竹猛的縮了口,鏡子裡的她有種奇異的激動的表情。她用手摸摸面頰,惘然的笑了笑,說:“真的,我是太累了。”

同一時間,曉彤正獨自呆坐在她的房內,面對著書桌上的檯燈,雙手託著下巴,怔怔的凝思著。父母談話的聲浪隔著一扇紙門,隱隱約約的飄了進來。可是,她並沒有去聽,她正陷在自己的思想中。在她身上,依然穿著那件銀白色的衣服,她懶得去脫,也懶得移動。今晚的舞會,使她自覺成為了一個大人,尤其,她已經和一個男人共舞過,一想起那男人,她就禁不住有點臉紅心跳。可是,奇怪,如今她回想起來,魏如峰的臉竟像飄在霧裡,她怎麼也想不起他長的是個什麼樣子,甚至記不起他穿的是什麼顏色衣服,只模糊的記得他有對似關懷一切,又似對一切都不關懷的眼睛,這感覺多麼抽象而不具體,她甚至記不得他的眼睛是大還是小,他是漂亮還是醜陋!

她不知道自己呆坐了多久,直到看見父母房裡的燈光滅了,才驚覺的坐正身子,從抽屜裡拿出日記本,開啟鋼筆的筆套。但,面對著日記本的空白紙頁,她竟無法寫下一個字,這一天的感覺是混亂的,是茫無頭緒的,好久好久之後,她才寫下一句話:“我度過了一個奇妙的晚上,邂逅了一個奇異的男孩子。”

她的臉紅了紅,把邂逅兩個字塗掉了,改成“遇到”,可是,接著,她又把整句都塗掉了,在日記本上歪歪斜斜,胡亂的塗著:“但願今夜無夢,一覺睡到明朝,醒來重拾書本,把今宵諸事都拋掉!”

寫完,覺得詩不像詩,詞不像詞,不禁自嘲的微微一笑,又提起筆來,全體塗掉了。不想再記下去,她把日記本丟進抽屜裡,解衣預備就寢。剛剛換上睡衣,就聽到曉白房裡有一陣奇怪的聲音,她拉開門,看到曉白房裡還透著燈光,她走過去,把曉白的房門拉開一條縫,一眼看到曉白躬著背僕伏在床上,手腳亂動,彷佛得了羊癲瘋,不禁吃驚得低叫了起來,曉白一翻身坐起來,對曉彤“噓”了一聲說:“別叫!”

“你在做什麼?”曉彤低低的問。

“蛤蟆功。”曉白說。

“什麼玩意?”曉彤沒聽懂。

“蛤蟆功,”曉白有點訕訕的說:“我只是要試試看蛤蟆功到底有沒有用,這是書上寫的武功的一種。”

“蛤蟆功?”曉彤歪歪頭問:“有沒有泥鰍功?”

“胡鬧!”曉白說,接著又突然想起來說:“泥鰍功雖然沒有,可是有壁虎功。”

“大概還有蝸牛功呢!”

曉彤笑著說,搖搖頭,悄悄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了燈,她躺在床上,對著黑暗的窗子沉思,多奇妙的一天!顧德美家的舞會,教她跳舞的男人,家裡的客人,和曉白的蛤蟆功!她微笑了起來,很快的入了睡鄉。

夜深了,何霜霜緩緩的駕駛著車子,向中山北路的家中駛去。深夜的街道上是一片寂靜,連十字路口的警察崗亭裡都已空無一人,紅綠燈無人操縱,冷冰冰的孤立在街頭。現在,空曠的街道上沒有車輛和她爭前搶後了,可是,她反而不想開快車,只輕緩的讓車子在夜色裡向前滑行。風從開得大大的窗子裡灌進來,撩起了她的短髮。在車燈照射下的街道,寂寞得連小貓小狗的影子都沒有。

一個星期天,又過去了。何霜霜疲倦的扶著方向盤,倦意正在她體內和四肢中流竄。想想看,一清早和顧氏三兄弟開車上陽明山,三兄弟,一個賽一個的寶氣。顧德中,外表活像只大狗熊,說起話來,舌頭在口腔裡繞半天的圈子,才吐得出一聲清楚的話。“我……我……我從小有音樂天才,學小提琴,才……才三星期,就能拉莫扎特的小步舞曲。”見他的鬼!莫扎特的小步舞曲!她就想象不出狗熊拉小提琴是副什麼樣子。顧德華,油頭粉面,整天頭髮梳得光光的,衣服上還要噴點他母親的夜巴黎香水。“我哦,我的名字是顧德華,你猜什麼意思?就是照顧得了花,你就是花,哈哈,”哈哈,下你的地獄去,噁心得夠受!顧德民,三兄弟中唯一看得過去的,論外表,文質彬彬、秀秀氣氣,鼻樑上架副近視眼鏡,似乎勉強能算美男子。但是,說上一句話就要臉紅,哼哼唉唉半天,也聽不清他哼些什麼,大概前輩子是蚊子轉世來的。

和這三個寶氣遊陽明山,就別說有多氣人了,三個大男人,圍在你身邊,礙手礙腳,一轉身,不是碰著這個的鼻子,就是挨著了那個的肩膀……到中午回臺北午餐,吃完了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