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都已不再是往日的那個人了。
“你最近忙些什麼?想開畫展?”何慕天問。
“畫展,沒興趣了。”王孝城搖搖頭,又陷入沉思中。
何慕天看了王孝城一眼:“你今天有點特別,有心事嗎?”
“沒有。”王孝城深思的說:“剛剛從一個老朋友家裡出來,頗生感觸。”
“老朋友?”
“唔,二十年的交情了,”王孝城深深的看了何慕天一眼,“三個月前在街上碰到的,世界真小!”
何慕天沒說話,他對於王孝城的朋友不感興趣,世界真小!本來嗎,轉來轉去也轉不出天地之間。
“人生最可悲的事,莫過於做一個落魄的藝朮家!”王孝城頓了一下說:“凡藝朮家,都有太多的夢想,和太敏銳的感性,假如這份夢想硬被現實毫不留情的打破,實在是件殘忍的事情!”
何慕天再度沉默的望了望王孝城,今天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王孝城會有這麼多的牢騷?
“無論如何,”何慕天笑笑說:“你總不是一個落魄的藝朮家!”
“我不同,我原不是個完全的藝朮家,所以,我真落魄,也不會像──”他猛的縮住了口,望著何慕天發呆,半天后,才沒來由的長嘆了一聲,說:“撫今追昔,總給人一種不勝滄桑之感。”
“你嗎?”何慕天不解的問:“你還有什麼感慨?”
“我懷念重慶。”王孝城幽幽的說:“和那一段雖貧困卻有歡笑的日子。我還記得你在沙坪壩的小茶館中喝醉了酒,然後拿筷子敲著茶壺,大念那首羅貫中的詞:'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現在,才真是青山依舊在,而幾度夕陽紅了!”
何慕天凝視著王孝城,兩縷菸蒂上的青煙在裊裊上升,依依繚繞。他微微的玻�鷓劬Γ荷稱喊櫻�〔韞藎�啤⒐獻印⒒ㄉ�住⑽����δ腫諾囊蝗海�褂些ぉせ褂些ぉつ嵌院詘追置韉拇笱劬Γ�簿睬那牡母�僮潘���人�砸蛔⒁猓�庋劬�脫杆俚謀渙腳懦そ廾��詬恰��痰偕系幕鶘脹戳慫�氖種福��瘓��蚜斯�礎0蜒痰俁��袒腋桌錚��闈康男πΓ�擔骸澳敲淳靡鄖暗氖鋁耍�崴�鍪裁矗磕腔故茄懊蔚哪炅洹!�
是的,尋夢的年齡!現在呢?已經是夢想幻滅的年齡了。
而今,“夢”該屬於霜霜和魏如峰那一群了!霜霜和魏如峰!
何慕天咬咬牙,站了起來,在室內無意義的兜了一個圈子,再走回到沙發旁邊,重新燃起一支菸。有門鈴響,然後是摩托車駛進院子的聲音,“尋夢者”之一回來了,另一個還不知在何處瘋狂呢!
“慕天,”沉思中的王孝城又猶豫的開了口,吞吞吐吐的說:“有個人──你──你還記得嗎?”
“誰?”何慕天不經心的問。
“楊──”王孝城剛吐出一個字,魏如峰吹著口哨,輕快的跑了進來,一看到王孝城和何慕天,他立即展開了個愉快的笑容,叫著說:“嗨!王伯伯,好久沒看到你!你好象又重了兩公斤!”
王孝城也笑了,說:“就是你!專挑人忌諱的說!你怎麼知道我又重了兩公斤?你稱過我嗎?”
“用不著稱,我的眼睛最準!”魏如峰笑著說,吸了吸鼻子:“當心點兒,你和姨夫碰到一起,香菸店就開心了,今天報上才登的,抽菸會使人害癌症……”
“得了,如峰,你一回來就給人精神威脅,”王孝城說:“挑人愛聽的說說行不行?你有女朋友了?”
“哈!”魏如峰笑了一聲,向樓梯口跑去,一連衝上了三四級樓梯,才又回過頭來。笑著說了一句:“姨夫,你不是想見曉彤嗎?我已經約了她下個星期天來玩!”說著,他徑自吹著口哨,隱沒在樓梯盡處了。
何慕天吐出一口煙,帶著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搖搖頭說:“說實話,我欣賞這孩子,多年以來,我一直希望他和霜霜會……”聳了聳肩,他嘆了口氣:“唉!反正兒女的事,父母也操不了心!”
“他──他──”王孝城發怔的說:“他剛剛說──有誰星期天要來?”
“楊曉彤,一個女孩子,他的女朋友。”
“什麼?你──再說一遍。”王孝城跳了起來。
“怎麼了?這有什麼希奇?”何慕天詫異的說:“他愛上了一個女孩子,聽說是×女中高三的學生,如峰似乎非常為她傾倒。這並沒有什麼奇怪呀,你幹嘛那麼緊張?”
“一個女孩子?楊──”“是的,楊曉彤。”
王孝城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