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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對了,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字?”裘叔問道。&

雖然哥哥不止一次交代過她人心險惡,不要隨便將姓名告訴陌生人,可落塵將裘叔視為恩人,恩人便不是陌生人:“我叫宇文落塵。”

“宇文……”聽到這兩個字,裘叔訝然看她一眼,又很快將眼中的驚訝收起,“落塵,嗯,好名字。”

落塵笑著點頭。“是我爹爹給我取的。”

“哦!”裘叔摸摸她的頭,“快點吃吧,面都要涼了。”

餵飽了肚子,她便感覺到睏倦,裘叔看出她累了,“小丫頭,累了吧?我今晚要去藥房查些醫書,你在我的房間歇息吧。”

她的頭搖得跟卜楞鼓似的,“不,不,我去和哥哥房裡,和他一起睡。”

“你和他睡一張床,這……”見她一臉的純淨,裘叔欲言又止。

“嗯,他身上有傷,我要在他身邊照顧他。”

“哦!你哥哥剛吃過了我配的藥,今晚一整晚都會沉睡不醒,不需要你照顧。不過,倒是難得你有這份心,也好,去吧!”

……

那一晚,楚天果然睡得很沉,外面風雨交加,電閃雷鳴震耳欲聾,他卻不曾睜眼,一直在沉睡。見他睡得安穩,她也不再擔心,摟著他的一隻手臂,依偎在他肩頭很快睡著了。

睡到午夜時分,鮮血淋漓的記憶又一次在她的噩夢中重演,她在夢魘裡絕望地哭喊著,“哥!哥!你不能死,你不能丟下我!”,直到感受到溫暖的手撫上她的臉頰,聽見低啞卻溫柔的聲音呼喚她:“小塵,別怕,哥哥在這裡……”

她猛然驚醒,睜開眼看見那雙柔情似水的黑眸,一下子撲進她最依賴的懷抱。

呼吸著他身上獨有的氣息,她才能不再顫抖,不再害怕。

忽然,她想起了一件事:“哥,你怎麼醒了?!”

“我剛才聽見你做惡夢了……”

“是我吵醒你的?!”

愧疚之餘,她不禁在想:看來,裘叔的醫術也不怎麼靠譜嘛,還說吃了他的藥一整晚都不會醒,太不靠譜了。

******

自從被裘叔收留,兄妹倆暫時有了個溫暖的家可以落腳,雖然只是暫時,雖然藥鋪不大,床板上躺著他們兩個瘦瘦的小身子都會搖搖欲墜,房蓋上陳年的石瓦經常在風中跌得米分身碎骨,可落塵卻十分喜歡這裡,喜歡那個經常會憐愛地望著她出神的裘叔,也喜歡藥鋪裡寧謐的草藥味。因為這種味道會讓她心安,她不必再擔心哥哥身上的傷會加重,會在某個暴風驟雨的夜晚永遠離開她。

白天,她會幫著裘叔整理些草藥,或者幫裘叔熬熬藥,洗洗衣服。傍晚,她依靠在哥哥的肩膀上,和他一起看窗外的夕陽西下,聊著藥鋪裡的事。

她告訴楚天:她發現裘叔是個挺奇怪的人,跛著一條腿,還要每天天沒亮就去山上採藥,盡採些奇奇怪怪的草藥回來。藥房裡堆滿了藥,院子裡也掛滿了各種晾曬的草藥,而這些藥多半都是沒人買的,他卻很精心地挑選採摘,裝在瓶瓶罐罐裡。

還有,裘叔大部分的時間都是把自己關在藥房裡研究各種醫書和瓶瓶罐罐,很少打理藥鋪的生意,連牌匾上的灰塵都懶得擦。所以,他的藥鋪極少來人,即使來人買藥,也多半是連飯都吃不起的窮人,被別的藥鋪轟出來,才來他們藥鋪賒藥。裘叔從不在意那些藥費,生活好像也並不拮据,吃穿用度從不發愁。

見楚天聽而不答,她扭頭看他深思的臉問:“你說他是不是很奇怪?”

“的確很奇怪,他似乎對我的血特別感興趣。每次為我看過傷後,都要刻意從傷口上擠出幾滴血帶走,一日比一日多。”

“是嗎?”她仔細回想,“哦,對了,我今天看見裘叔把幾滴血放在瓶子裡,看了整整一個下午,他是不是在想辦法儘快治好你的傷啊?”

他沒有回答,眉峰不覺蹙緊,她白皙的手指舒展開他的眉心,笑道:“不許皺眉,裘叔都說了:你小小年紀,眉頭總是皺得緊緊的,心思過重很容易生病的。”

“是麼?”他忽然捉住她的手,細細摸著她的指尖,原本柔軟的手指生出繭,摸起來有些生硬。“好,我以後不皺眉就是了。”

她開心地笑了,靠在他肩膀上笑著睡著。有他在枕邊,夢裡都是桃花林燦爛的陽光,即使偶爾做惡夢,她驚醒後也會很快睡著,多麼可怕的噩夢都會過去。

她真的希望他們可以永遠住在這裡,不要再繼續忍飢挨餓的趕路。然而,楚天的傷勢在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