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但面對他溫和的笑容又不知如何拒絕,猶豫中,她猛然想起前幾日的香囊還未還他,忙從衣袖裡取出香囊來,遞予他。“這個還給你吧。”
他看了一眼香囊,並未接過。“為什麼還給我?”
“我看著香囊上繡的絲線被磨得有些脫色了,想必你已經帶在身上多年,它一定對你很重要,我怎麼好奪人所愛。”
“這香囊是小塵許多年前繡給我的,確實有些舊。若蘭小姐不嫌棄它破舊,就收下吧,這裡面的安神香與安神茶配合,才能充分發揮的功效,徹底治好蘭小姐的夢魘。”見浣沙還有些遲疑,他又道:“若是蘭小姐嫌棄這香囊破舊,可讓人重新繡個精美的,裝了這安神香帶在身邊。”
“我怎麼會嫌它破舊呢?!”聽他如此一說,浣沙反倒不好回絕,只得又將香囊收回,“小塵姑娘的桃花林繡的極有意境,桃花更是片片有心,瓣瓣用情,我是怕宇文公子捨不得。”
“你這麼一說,我倒真有些捨不得了。不過,物盡其用才是最重要的。”他輕笑一下,眉目如畫,唇色如玉,淡淡的笑容,似三月的春光般溫柔。
一杯茶飲盡,浣沙正欲告辭,他卻又為她斟了一杯。她遲疑了一下,最後端起茶杯繼續品茗,聊著她感興趣的人和事,比如浣泠,蕭潛,還有宇文落塵……
不知不覺竟聊到陽光明媚時,直到浣泠穿著一身特別柔美的水藍色長裙來了墨竹院,浣沙才離開。
此後,宇文楚天每天都讓人給她送來安神茶,她的睡眠果然好了很多。她和宇文楚天也漸漸熟悉了,偶爾在花園裡遇到,他們也會聊聊天。有時聊浣泠,有時聊蕭潛,有時也會聊起他的妹妹,每每提起宇文落塵,即便是寥寥數語,他的語調也充滿落寞。
浣沙一直以為她和宇文楚天這種平淡如水的交情會維持到他離開的日子,卻不想這一切都因一個病入膏肓的孩子打破。或許,有些事本就是註定的,該遇見的人註定都會遇見,該萌生的情愫也早晚都會萌生,避無可避……
那日清早,晨曦剛現,浣泠還在房裡沉睡,浣沙陪蘭夫人在花園裡散步,劉管家匆匆來報,說是蕭朗帶著一個身染重病的孩子來蘭府,想請宇文楚天為那孩子治病,可宇文楚天一直閉門謝客,從不見蘭家以外的任何人,劉管家不知如何是好,故特來請示蘭夫人。
蘭侯府素來受蕭家人照應,才能在亂世中獨守清靜。如今蘭夫人聽聞蕭朗親自登門,自然不敢怠慢,簡單整理下衣裙便帶浣沙隨著管家去了正堂。
剛轉出後院,浣沙便見蕭朗懷中抱著一個兩三歲的男孩兒向後院張望,在她的印象中,蕭朗年紀雖輕,卻是少年老成的性子,泰山壓頂面不改色,如今為了一個小孩子如此心急如焚,可見這孩子對蕭家一定極為重要。
蕭朗一見蘭夫人,便急切道:“夫人,我聽說宇文楚天住在府上,想必你們關係匪淺,您能不能請他幫忙救救這孩子。他叫小陽,已故的父母是家父的摯友,他們臨終前將小陽託付給蕭家,若是小陽有個三長兩短,家父實在愧對他九泉下的父母。”
“這……”蘭夫人有些為難,“宇文公子來府裡這些日子,任誰都避而不見,我去求他也未必有用……”
她看看蕭朗緊張的神色,又看看氣若游絲的男孩兒,男孩已昏迷不醒,臉色灰暗,呼吸時急時緩,時有時無,看來真的病得很重。“你何不去找宮內的御醫幫忙醫治,他們的醫術高明,定能治好這孩子。”
蕭朗搖頭嘆道:“我早已請常太醫來診治過,他說小陽的脈象奇特,像是中了奇毒之狀。他從未見過這種毒藥,不知道如何才能解毒,要等他仔細翻看醫書,方可找出解毒的方子。可小陽現已經氣息微弱,怕是一個時辰也等不了了。”
“可是……”蘭夫人輕嘆了口氣,思索了一下,轉頭看向身邊的浣沙。
“娘,不如我去求求宇文公子吧。”浣沙道,“這些時日的相處,我看宇文公子雖性情冷淡,但絕不是冷血無情之人。我相信若他能醫治這孩子,他必定不會見死不救。”
蘭夫人蹙緊的眉目頓時舒展開,“也好,那你帶著孩子去墨竹園吧!”
聞言,蕭朗沉靜的眼神也忽然一動,一抹深沉的光芒一閃而逝。“那有勞蘭小姐了。”
浣沙無暇多言,從蕭朗懷中接過孩子,小心地抱好那柔軟的身體走向墨竹園。一路上,她許多次望著懷中孱弱的不堪一擊的男孩兒,雖是從未相識,但見那一張米分嫩的小臉被苦難所折磨,她的心像是忽然被一張無形的手抓住,她依稀記得她有過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