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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是不是真的,可她越是努力去想,腦子越是撕裂般地疼痛,好像有一種力量阻止她想起過去。“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也好,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沙兒,蕭潛真心喜歡你,你也是真心對他,忘記過去,和蕭潛重新開始吧。”

她拼命搖頭,“娘,我不能……這對蕭潛不公平!”

在這個禮教森嚴的候門,一個未嫁已失清白的女子已經是個恥辱,她又怎麼能再嫁給別的男人,而且是蕭潛那樣頂天立地的男人。

蘭夫人扶住她的肩,勸道:“剛剛我已經告訴蕭潛了,他說他愛你,不論發生過什麼,他都會一心一意待你。”

她知道母親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她也知道蕭潛對她的感情有多麼堅定不移,可她不能那麼做。

他是當今天子的寵臣,當朝最年輕的候爺。

多少人看著他的成就,多少雙嫉妒的眼睛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若有一天她那段不堪的過往被人翻出來,他就是天下最大的笑話,她就是世間最大的諷刺。

以後,讓他怎麼昂首站在朝堂上,怎麼頂天立地站在萬千將士面前?

“沙兒,蕭潛對你一片痴心,他不在乎你的過去,你……”

“可我在乎?!”她緊緊握住孃親的手,像是抓著唯一可以救贖自己的浮木,“娘,那個男人是誰?我的孩子又在哪裡?”

“孩子還沒出世,已經沒了。至於那個男人……”夫人嘆了口氣,搖頭道:“不是娘不想告訴你,當年,我也問過你很多次:那個男人到底是誰,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可你一個字都不肯說,我見你精神恍惚,怕你受刺激,也不敢深問。”

“難道,他也從來沒找過我嗎?”浣紗的聲音忽然變得沙啞,眼眶裡呼之欲出的淚水讓她硬生生的嚥了回去。

“沒有。我想,你可能也不想再見他,否則你也不會把他忘得這麼徹底。”

她可以忘記,但不代表一切都沒有發生。

她努力掐著自己的手臂,此刻真的希望這只是一場夢魘,驚醒後,一切都沒有發生,她還可以與蕭潛兩心相印,還可以繼續期待著蕭潛娶她過門。

然而,她這場現實中的夢魘將永遠烙印在她的生命中,她再也醒不來了。

**********

濃墨一般的黑夜,一身黑衣的宇文楚天站在河邊,強勁的風不安地掀動著他的長衫,吹不散他一身的隱寒。

他取出長笛,放於唇邊,笛聲悠揚飄忽,震落了一樹的落葉。

倏然,一襲窈窕的倩影無聲無息落在他的身後,比落葉更輕。

宇文楚天收起長笛,道:“默影,事情準備的如何?”

默影單膝跪地,恭然道:“一切都已準備好。”

“好,月圓之夜,聽我訊號。”

“是!”

“夜梟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他們知道你耗損內力,已經派了人來暗殺你。”

“噢?!”宇文楚天冷笑了一下,“他們派誰動手?”

“領命的是——”默影小心地抬頭,藉著新月的寒光看了一眼宇文楚天平靜無波的臉,輕輕吐出後面的兩個字:“孟漫。”

他以為會在宇文楚天臉上看到些什麼,憂慮,感慨,或者惆悵,畢竟江湖中誰都知道,宇文楚天是孟大美人唯一的“入幕之賓”,如今舊情人刀劍相對,生死相搏,旁觀者都不免感慨萬分,更何況當事人,然而,宇文楚天的臉上依舊只有平靜。

默影試探著問:“要不要我先派人除去孟漫?”

宇文楚天沉思片刻,道:“孟漫向來陰險毒辣,無所不用其極,你加派人手保護好蘭侯府的安全。”

“是!”

與默影分開,宇文楚天回到蘭侯府已是凌晨時分,天還未明,月光是穿透竹葉,落下參差的斑駁的黑影。

他無聲無息習慣性的走到西廂的窗前,正欲關上半啟的窗子,卻發現房內空如一人,被褥也沒有動過的痕跡。

他一驚,立刻飛身躍上屋頂,俯覽整個院落。月色寂涼,雙眸如同春風拂地般掃過整個庭院,只見一襲孤單的倩影坐在亭子的圍欄上,倚著石柱望著天空黑暗的天空。

風捲起她的衣袂,吹亂她的長髮,遠遠望去,彷彿她在天空飛舞……

他飛身落在她身側,以免他的突然出現會驚嚇到她,他故意走的很慢,踩出細微的腳步聲。

渙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