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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提過那個男人?”她又問。

浣泠認真想了很久,“有過一次,那天日落很漂亮,你忽然問我:‘人,會有來生嗎?’,我說:‘應該有吧,他是不是已經……所以你盼著來生再遇到他。’你說:‘不是,我只是希望來生我們再遇到,能是陌生人。’……”

“來生我們再遇到,能是陌生人……陌生人……”

低吟著這句話,渙沙突然劇烈地咳嗽,咳了好久,咳得五臟六腑都沒有了知覺。

浣泠連忙勸她。“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該忘的也都忘了,何必再想,依我看,那個男人要出現早就出現了,豈會等到現在。而且就算現在他出現,你也把他忘了,只當他是陌生人。”

是啊,也許某個曾與她擦肩而過的陌生人,就是他。

既然已經忘了,過去種種早已隨風而逝,可她總有一種預感,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那個被他忘記的男人還會再出現……

浣泠見她心意已決,怎麼勸也無益,只好唉聲嘆氣道:“罷了,我去給你端藥,時候也不早了,你喝了藥,早點睡吧。”

服過了藥,已是圓月當空,亮如流珠。

風婆娑著月的剪影,在紙窗下搖曳著,浣沙坐在房間裡看著眼前的花燈,燭火忽明忽滅,燈罩輕轉,上面精描細畫的一輪輪光芒無限的太陽,好似一遍遍冉冉升起。

這花燈,是她與蕭潛初識那日,他送她的。

這些年,蕭潛連年征戰,他們雖沒有過密的交往,卻也有過一些美好的回憶,然,在她的記憶中,永不退色的始終是他們初見的那一夜,她每次思念起他,也始終是那一晚的悸動。

那是三年前的正月十五,元宵佳節,圓月掛著無雲的天空。

浣泠說要帶她去逛燈會,走之前,還細細的為她打扮了一番,說是燈會上大家一起放河燈,說不定會遇到心儀的公子。

那晚,浣沙穿了一身素白色的雪緞裹裙,外罩一件月銀色的白紗衣,青色的腰封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身,裙角曳地,輕盈恬淡,烏黑濃密的發只簡單的攢了幾朵雲絲花,披在身前,淡妝輕點,整個人都是淡淡的,彷彿輕輕一吹就會幻化作風搖曳離去一樣。

她慣了這樣,不想妝扮自己,她厭了顏色,不想穿梭繁華世間,她彷彿失去的不只是記憶,還有五光十色的人生。

燈會間,周圍一片歡騰,五光十色,她什麼都無心看,漫無目的地走,腦子裡空蕩蕩,心裡也空蕩蕩,走到哪裡都像一個遊魂,似乎想找尋一樣自己都不知為何物的東西……

驀然間,一襲白衣勝雪,翩然灑脫的背影出現在她眼前,舉步間,素錦長衫上繡著的翠綠竹葉恍若勾住了她的視線,讓她無法移開。隨即,她又看見了他手中的跑馬燈,燈罩上火紅的太陽瞬間把黑夜照亮。

她的身體忽然不受控制,莫名其妙跟著在他身後,眼睛一直看著他手中的花燈。那是一輪永不沉沒的陽光,即便是黑夜,也能照亮她的眼前……

浣泠笑著跟上來,挽住她的手臂。“姐姐,他叫蕭潛,是當朝最有名的少將軍,剛剛得勝歸來。”

蕭潛聞聲,回眸,淡淡的一笑,恰如漫天的煙火,照明她的黑暗。

 。。。  

第三章 此情難寄(一)

窗子細微的響動聲將浣沙從回憶中驚醒,浣沙揉了揉眼睛,看見半啟的窗子正輕輕合上,之後再無聲響。``し

她起身披了外衣,推開窗子想看看是不是宇文楚天,卻見他正站在窗前發呆,眉眼還是那樣冷峻,他緊蹙著劍眉,夜風微涼,吹得他的衣袂輕輕飄起,身上徐徐飄散著一身的酒氣,雙眸正深深的凝視著她。

“你,喝了酒?”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他喝酒,她一直以為他這種命懸一線的男人,不會讓酒精麻痺他的神經,看來她錯了。

“我要走了……”宇文楚天的聲音如一縷青煙飄散。

“走?你要去哪?”她的心狠狠一顫。這些日子的相處,她已經習慣了他陪伴在側,已經習慣了夕陽下有他相依相伴,習慣了每天看見他清淡的笑容,面對那樣一雙總浸著哀傷的黑眸。如今聽到他要走的訊息,還著實讓她心裡一空,才發覺她已經在不知不覺間離不開他。

宇文楚天抬了抬手中的酒瓶,笑著問道:“介不介意,陪我喝一杯?”

她恍惚著點頭,拉開房門,側身請他進門。坐在從未有男人坐過的八仙桌前,她小心地斟了兩杯酒,一杯遞給他。“住的好好的,為什麼突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