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蹲著封箱的男人微微一怔,起身,笑著問她:“你想聽見什麼?”
“你喜歡我,是因為我很……我長得跟別人不一樣嗎?”不想說“漂亮”那兩個字,只好吶吶吐出個一聽就有語病的問句。誰長得跟別人一樣?雙胞胎嗎?
何楚墨 當然聽得懂她在問什麼。
“我想我得先認識林志玲,才有辦法回答你這個問題。”
“……”她現在連一點欣賞他冷調幽默的興致也沒有。
佟海音才回身要走,手臂便被何楚墨 一把拽住。
“海音,你到底在怕什麼?”
望著他的眼眸倔強卻也脆弱,緊抿著唇,一句話也不說。
她不是不想說,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過了那麼多年,以為早就沒事,沒想到何楚墨三言兩語便重揭了她舊傷口,一提起,才發現那傷口早就腐敗了爛了臭了,原來從沒有好,依舊麼病態地被她包裹,甚至比當年更盤根錯節。
“我沒有在怕什麼。”
“那為什麼你現在看起來這麼難過?”
“我沒有,你看錯了。”
“海音,我喜歡你,只是因為你是你而已。”攏起她頰邊一綹散亂的發往耳後勾,指尖不經意的溫柔撫觸令佟海音微微一愕。
不管她在擔心什麼,他都想讓她知道,他喜歡她,跟她討厭的長相一點關係也沒有。
“海音,我喜歡看你跟盼盼在一起,玩到興致高昂不顧形象的樣子,也喜歡看你罵人時那股張提的狠勁;喜歡你那麼積極耍賴要我幫你改評價,也喜歡你那麼迂迂迴迴繞了一大圈,不惜拿著我的識別證,拉著我當詐騙集團,只為了想幫孫女士的心意;還有,我喜歡看你明明吃飯吃不下,卻又怕浪費食物,捨不得不吃完,又一副撐到想吐的樣子;喜歡看你剪折價券,寄活動回函寄得好高興,好小氣又好斤斤計較的模樣。小姐,你問我喜歡你什麼?可能是因為你很古怪,我總是一邊看著你,一邊覺得你好怪,卻又一邊覺得你令我心情好好。”
“……何楚墨,你好沒禮貌。”這人,連表白都很壞啊。
“是嗎?”話音中有淡淡笑意。
“是。”可惡透頂了,這幾句話裡有哪一句是好的?她沒發現自己笑了的同時,也哭了。
從前那個可惡透頂的男人,他為什麼不對她說這些可惡透頂的話,要對她說什麼玩一玩也好?
如果,她是早一點遇到何楚墨的話,如果,她一直看著他,眼中只有他,是不是就看不到那些令她畏懼又討厭的打量眸光?
胡思亂想,眼淚竟然落得更兇了。
“你哭成這樣,別人看了還以為我欺負你。”抻手挘�藪{她的淚。
“是,對、對對對,就是你欺負我……”不然呢?都是他害她這麼難受的。
“我什麼時候欺負你了?”
“現在,剛剛,今天、昨天、前天、大前天,還有更之前的之前,你跑出來,在我的賣場留負評,把我的賣場搞得烏煙瘴氣,還把我的生活跟人生搞得亂七八糟!”遷怒,口不擇言,管他的,反正都是他害的!
是他把她從她躲得很好的殼裡抓出來,問她一大堆有的沒有的怪問題,教她重新看見自己的軟弱,害她現在好難過。
“這麼嚴重?”
“對對對!就是你欺負我,就是這麼嚴重!”血口噴人約莫就是這樣了。
“小姐,你好像弄錯了,把我的生活跟人生搞得亂七八糟的人是你。”
“我哪有?”
“你哪裡沒有?”何楚墨望著她。
“是誰總是每個週六那麼準時地到『初秋』去,總是坐同一張桌子,惹得我不得不注意?又是誰總一身招眼不合宜的打扮,還帶著引人遐想的小孩,讓我誤以為她是單親媽媽,對她不自覺多了些關心和在意?還有,是誰被誤以為是第三者,在店裡跟原配叫囂,連想勸和的男人都遷怒?再有,是誰連週六跟週六之前這兩個名詞都弄不懂,差點耽誤我收到鞋子,向我喜歡的女人賠罪搭訕的時間?”
呃?不是吧?這些通通都算她的?可是,他說、他說……向他喜歡的女人賠罪搭訕?原來……他很早就開始注意她了嗎?
何楚墨又朝目瞪口呆的佟海音逼近了兩步,既然起了頭,就一定得講明白。
“還有,是誰拿著我的識別證又尖叫又拜託,千方百計把我騙到小雜貨店,把我搞得像個詐騙集團,吃定我一定會幫著說謊?再有,又是誰明明已經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