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揚看著廖豔芳這位品學兼優的碩士畢業生在自己的面前哭的稀里嘩啦,他的心中卻猶如有千萬根鋼針在不停的扎刺著。 廖豔芳哭泣,是因為她對於南光縣甚至是蒼南市的官場公平和公正感覺到絕望,是因為她哪怕是頂級名校出身的法學碩士,哪怕他品學兼優,但是面對官場上權力和利益所編織成的一張大網,她沒有任何辦法去維護自己的尊嚴和正當權益。 林飛揚不由得沉默起來。 看到林飛揚沉默起來,廖豔芳哭得更加傷心了:“林書記,您知道嗎,我是一個貧苦農村家庭出身的大學生,經過這些年努力打拼才考入省委辦公廳,我整整奮鬥了七八年,才得到這麼一個掛職的機會,我本想透過自己的努力改變自己的命運,改變家庭的命運,但是我卻沒有想到,官場竟然如此骯髒,一個政法委書記竟然如此膽大包天。 林書記,我真的感覺到很絕望,有些時候,我真的打算一走了之。 但是,我不能,我家裡,父母已經老了,需要我照顧,我還有一個妹妹在上大學,整個家庭只有我一個能賺錢。 所以我不能死!我只能卑微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因為我還有太多牽掛有太多需要我去照顧的人。 林書記,你知道嗎,我當初參加選調生的時候,我的理想是為這個國家這個民族多做一些貢獻,為老百姓多做一些好事兒。 但是現在我發現,所有的理想在殘酷的現實面前全都只能化為一堆白骨! 現實實在是太殘酷了! 連我這樣一個副處級幹部都無法為自己所遭受的非人的待遇討還一個公道,那麼普通的老百姓呢?他們所遭遇到的各種不公誰又能為他們討還公道呢? 就拿我老家來說吧,我老家的人世世代代祖祖輩輩燒火做飯了上千年,但是現在我們那邊直接出臺了政策,不允許農民燒火做飯了,說是燒火做飯汙染環境! 林書記,你知道嗎? 我一個人養活著整個一大家子人,我的壓力有多大? 我的父母年紀已經大了,他們已經沒有辦法再去打工賺錢了,而在農村種地也掙不了什麼錢……” 說到此處,廖豔芳哭的更加傷心了,如泣如訴,悽慘無比。 這一刻,林飛揚的心都快要千瘡百孔了。 林飛揚太理解廖豔芳此時此刻的感受了。 林飛揚知道,連廖豔芳這種副處級幹部面對黃秋平這種背景強大的官場垃圾的時候都無能為力,更何況是普通的老百姓呢? 林飛揚目光堅定的看向廖豔芳說道:“廖豔芳同志,你放心吧,你的事情我管定了。就是我這個縣委書記不當了,我也一定要把黃秋平這種垃圾從南光縣的官場之上清理出去。 這樣吧,你先到我辦公室裡面的小房間去休息一下,我這就把黃秋平喊過來,我們一起聽聽他怎麼說,然後我在決定如何收拾這孫子。 至於你所說的不讓老百姓燒柴做飯的問題,我也已經發現了,這個問題不是你所在的縣區單獨的問題,而是越發變的普遍的一種現象,關於這個問題我會直接寫一篇內參文章直接呈報上去。 我相信,上面的領導應該可以看得見老百姓的生活到底有多苦,農民的生活有多悽慘,如果他們看不見的話,那麼我的文章會讓他們看見!” 聽林飛揚這樣說,廖豔芳滿眼感激,聲音哽咽之下,想要說一些感謝的話,卻又不知說些什麼。 而此時此刻,林飛揚已經撥通了黃秋平辦公室的電話:“黃秋平同志,你到我的辦公室來一趟。” 黃秋平不由得眉頭一皺:“林書記,5分鐘之後我就要啟程去市政法委開會了,你要是有什麼事情的話,咱們明天再說吧。” 林飛揚冷冷的說道:“黃秋平同志,我找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談,不會超過5分鐘的時間,你趕緊過來。” 說完,林飛揚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黃秋平聽到林飛揚語氣之中自然帶出來的那一絲憤怒之意,眉頭皺了皺,兩隻王八綠豆一般大小的眼睛之中露出了兩道不屑的冷笑。 這應該是林飛揚上任之後第1次把自己單獨喊過去談話,不過他並不在乎。 黃秋平不慌不忙的收拾了足足有五六分鐘的時間,這才邁著四方步向林飛揚的辦公室走去。 10分鐘之後,黃秋平才出現在林飛揚辦公室的門口,連敲門都沒有敲,他直接推門而入,直接坐到了會客沙發上,翹起二郎腿兒,點燃了一根菸,狠狠抽了幾口之後,這才笑著看向林飛揚說道:“林書記,你找我有什麼事兒嗎?我這邊很忙呀?” 林飛揚目光犀利的看著黃秋平那王八綠豆一般的眼睛:“黃秋平同志,我聽說你故意創造機會,意圖強行侵犯省裡來咱們南光縣掛職的副縣長廖豔芳同志,對此,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黃秋平青林飛揚這樣說,直接抬起頭來,不屑的撇了撇嘴:“林書記,關於我和廖豔芳之間的事情,這只是我們之間的私人恩怨,你最好不要過問,當好你的縣委書記就可以了,不要多管閒事兒,那樣對你沒有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