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五十一歲的騰格爾,與華夏國內某個歌星的名字同名,也同樣有著龐大魁梧的身材,可兩個人如果站在一起的話,別人肯定說這個騰格爾,就是那個騰格爾的爺爺。
艱辛的生活,讓騰格爾看起來壁實際年齡要蒼老二十多歲。
他也很想外出打工,但卻被幾年前臥床不起的妻子給拖累了,所以只能留在家裡照顧老婆孩子,靠幾十只綿羊來維持度日。
閒暇時,他就會開著據說是從華夏進口來的手扶拖拉機,來札思古爾湖這邊撈魚。
如果運氣好的話,騰格爾能撈到幾條十幾斤重的大魚,這樣就能賣給鎮上唯一的飯店,賣個幾千圖格里克圖格里克,外蒙的貨幣,和華夏貨幣匯率大概是1人民幣:200左右的圖格里克來補貼家用。
如果運氣不咋樣的話,也就能撈到一些巴掌大的小魚。
小魚是不值錢的,只能拿回家給孩子打牙祭。
孩子的母親身體越來越不好了,家裡三個孩子的靴子都已經露出腳趾頭,眼看寒冬已經來臨,騰格爾必須得給三個孩子換上新靴子,才有可能不被凍去腳趾。
為了這個家,騰格爾昨天一大早就來到了札思古爾湖,沿著岸邊下了十幾個粘網,隨即就跑去草地上挖蚯蚓。
外蒙不像華夏國內,政府會把札思古爾湖收上去,用來開發利用,或者搞成景點,或者承包給戶下養殖在這兒,可以隨便捕撈,只要你願意。
也正是因為這些,千百年來靠著札思古爾湖過日子的人大有人在,這從騰格爾挖了一整天,才挖到幾十條蚯蚓就能看出,前來撈魚挖蚯蚓的絕不是他自己。
不過,騰格爾絕對是深夜唯一一個還在湖邊撈魚的。
廣闊的大草原,不但能放牧成千上萬的牛羊,也養活了行蹤不定的野狼等野獸:它們一般都是在夜間才會跑出來捕捉獵物,有的就會來到湖邊飲水。
如果騰格爾不是實在熬不下去了,絕不會在深夜還呆在野外,聽著遠處隱隱傳來的狼叫聲。
“偉大的長生天啊,今晚就讓我捕到幾條大魚吧要不然我的孩子就穿不上新靴子,我的妻子就再也沒錢拿藥了。”
騰格爾跪在湖邊,對著當空那輪皎潔的明月,五體投地跪拜了幾下後,這才拿起草地上的尖刀用來防狼的,開啟用一頭羊羔換來的手電筒,迎著凜冽的寒風,沿著湖邊開始檢查昨天早上就下好的粘網,希望能看到驚喜。
可能長生天沒有聽到騰格爾的祈禱,他在檢查完十三個破破爛爛的粘網中的十二個後,才逮住了七八條小魚,最大的也就是一斤半左右。
看著被扔在岸邊一個淺坑中的小魚,騰格爾抬手揉了揉冰涼的鼻頭,聲音裡帶著嗚咽的說:“長生天啊,你這是要把你的子民逼上絕路嗎”
嗚咽中,淚水淌下,讓騰格爾看不清前面的路,腳步有些踉蹌的來到了最後一個粘網前,彎腰拽起了繩子。
沾網下在水下三米深左右,雖然破,卻能撈出幾十斤的大魚。
騰格爾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最後一張網上,因為在上一年的這個時候,就是用這張網捕捉到了一條几十斤的大魚,賣出了小鎮最貴的價格,給三個孩子每人置辦了一雙新靴子。
這張網,被騰格爾譽為幸運之網。
騰格爾希望這次千萬不要讓他失望,因為他已經聽到野狼的嚎叫聲越來越近了,他不能再呆在這兒了,必須在越來越多的野狼趕到這兒之前,坐上他的手扶拖拉機,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這兒。
在外蒙曠闊無垠的大草原上,一個人能夠在野外呆三晚上活下來,那就是勇士。
騰格爾知道自己和勇士的距離有多遠,所以他必須儘快的閃人,昨晚驅狼所用的木柴、煙火,都已經用完了。
騰格爾拽起身子,很緩慢很緩慢的向上拽,萬分渴望繩子上能傳來沉重的手感。
也許,這次長生天終於聽到了騰格爾的祈禱。
也許,他的最後一張網,的確是幸運之網在他收回幾米後,繩子一下子繃緊了。
狂喜,讓騰格爾眼中的淚水瞬間揮發,激動的身子都開始打顫,僅僅是憑藉重量,他就可以推斷出,被沾網捉到的魚,最少也得重達八十公斤。
可是狂喜並沒有維持多久,騰格爾就覺得他可能遭到了長生天的戲耍:魚是活的,尤其是大魚,在水下察覺出危險後,會歇斯底里的掙扎逃跑。
如果漁網內真有八十公斤重的大魚,那為什麼在他費力的向上拉拽時,卻沒有一點掙扎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