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後,對沈銀冰這邊呲牙笑了笑,笑容很和善。
沈銀冰全身猛地打了個激靈,忽然想到葉心傷下午時曾經和她說過的一個人:高飛在國外有個好朋友,是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現在應該在冀南,那是個相當危險的人物,聽說曾經是前歐洲的殺手之王。
當時葉心傷還說過,那個男人會替高飛做一些事,讓沈銀冰最好是小心些。
不過那時候沈銀冰沒有在意,總以為有組織上的人保護,只要對她不利的人不是葉心傷那樣的頂尖人物,別的都不足為慮。
但現在沈銀冰才發現,她當時的想法是多麼的錯誤:高飛的朋友,能夠是庸手嗎
“他跟蹤我要做什麼,就為高飛主持公道”
沈銀冰確定這個斯文男人就是高飛的好朋友,前歐洲的殺手之王后,緊張的心情反而鬆緩了下來。
也不知道為什麼,只要想到這個斯文男人是高飛的好朋友,沈銀冰就不害怕了,很奇怪,卻又很真實的感覺。
嗖幾道幽藍色的彈道忽然劃破夜空,目標就是那個斯文男人。
好整以暇的斯文男人身子一矮,鑽進了他開來的車內。
砰砰砰,連續幾聲脆響,子彈擊打在車門、車窗上。
嘩啦聲響中,轎車的車窗玻璃碎了,斯文男人卻沒有動靜。
子彈仍然在繼續橫飛,車子就像一個大大的槍靶子,也像一塊磁鐵,吸引著從樹林中飛出的子彈。
砰砰砰亂響中,沈銀冰卻沒有發現那個斯文男人露面,彷彿已經中彈身亡那樣。
亂飛的子彈足足持續了接近三十秒,才嘎然而止,那輛汽車內已經有青煙冒出,看來炙熱的彈頭燃燒了座椅之類的東西,不過那個斯文男人卻始終沒有動靜。
他被打死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在感覺到斯文男人可能會被打死後,沈銀冰心中忽然有了些茫然的不知所措:她恨高飛,恨他身邊所有的親近人,只是當可能是他好朋友的斯文男人被亂槍打死在車子裡時,卻猛地意識到她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
“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會擔心他的人”
沈銀冰望著那輛冒煙的汽車,慢慢落下了車窗。
清冷的帶有野草、濃郁血腥氣息的空氣,從車外灌了進來,讓沈銀冰的胃忽然猛地收縮,有種要嘔吐的跡象,她趕緊下意識的抬手捂住了嘴。
就在這時候,兩個人從左邊的樹林中走了出來,同樣的一身黑衣,腦袋上蒙著頭套,雙手平端著槍,身子微微側著,一步一步走的很小心。
這是孫老三一夥的人,他們在亂槍齊發後,過來檢查斯文男人有沒有死。
那兩個人慢慢走到車前兩三米處時,相互對望了一眼,從車頭的東西兩個方向,猛地撲向了車子
咻、咻
兩道寒芒卻在這時候電閃般從碎了的車窗內飛出,就像曇花一現那樣一閃即逝。
沈銀冰就看到那倆黑衣人,就像被遙控器操縱的木偶那樣,齊刷刷扔掉手中的槍,雙手捂住了脖子,嘴裡發出低低的嗬嗬聲,慢慢跪了下來,撲倒在了地上。
其中一個倒在地上時,身子翻了幾下後仰面朝天,雙手癱軟在了旁邊,露出了脖子一把狹窄的刀子,應該是手術刀,深深刺進他的咽喉,鮮血咕嘟咕嘟的向外冒。
那個斯文男人沒有死,而是躲在了車裡某處,等敵人圍上來時,才忽然甩出了飛刀,以極其乾淨利索的手法解決了他們。
隨著那倆人抽的身子漸漸平息,整個世界又重新迴歸了平靜,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過那樣,斯文男人沒有露面,槍聲沒有再響起,唯有空氣中的血腥氣息卻濃郁了幾分。
沈銀冰不是沒看過活生生的人死在她面前,尤其是在南越的芒藍草甸時,她曾經親眼看到上百的歹徒、人質死在她面前,都是被子彈打死的,有的腦袋被崩沒了半截,死的是極其慘烈,慘不忍睹。
那種上百人怒吼著、慘叫著,在彈片、烈火、轟鳴聲中的死亡方式,除了能讓人精神崩潰外,還帶著一些熱血沸騰的壯烈,讓沈銀冰曾經騰起過要拿起一把槍參與戰鬥的強烈衝動。
但今晚所發生的死亡場景,卻帶著一絲詭異,沒有怒吼,沒有慘叫如果把芒藍草甸一戰比作是狂風暴雨的話,那麼當下就是這個季節的春雨,潤物細無聲。
五個黑衣人,在不知不覺間就命喪當場,處處透著難以琢磨的詭異。
那個剛才一笑還露出滿口白牙的斯文男人,就像一個不該存在的鬼魅,說不定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