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說,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知道蕭錦程是關心他,可是……展子舒露出微微的苦笑。
而正是那抹苦笑像柄利刃一般深深的刺進了蕭錦程的心,心疼。他眼看著這樣蒼白而脆弱的人強裝著堅強,在他面前一言不發,蕭錦程的心又疼又怒。為什麼不說?有什麼事是隻能一個人扛著的?
“展子舒!你最好現在就說話!否則,我現在就打電話告訴你父親,你現在的狀況!還有那些藥!”蕭錦程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著。對著如此倔強的人,他不得不這麼做。展子舒最關心的不就是他的家人麼?
話音才落,蕭錦程就看見展子舒猛的抬起頭,就這麼生生的看著他,眼睛裡竟滿是怒火和……痛苦:“不準!不准你告訴我家人!”展子舒幾乎是嘶喊著出聲,那沙啞的聲音竟是如此痛苦。
蕭錦程的心猛的收緊,這樣的展子舒他從未見過。幾乎是同時,他的怒火被心疼淹沒,後悔的情緒也一下湧了起來。他為什麼要這麼說?他清楚展子舒的倔強,也深知他的個性,如果不是遇到什麼嚴重的事情,他絕對不會這個樣子。他不應該拿著子舒的家人去逼迫……
“對不起……是我衝動了。我不該這麼說。”蕭錦程放緩了語氣道歉,而展子舒卻再度沉默,也不再看他,只是側過頭去。
蕭錦程深深吸了口氣,柔聲道:“子舒,這樣子不像你。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說出來,會好受一些。讓我也幫你,好不好?是展家的事麼?”
展子舒沉默著,但身體明顯的僵了一下。就像蕭錦程說的,或許說出來真的會舒服一些。可那些事,他所經歷的一切都太過匪夷所思。誰會信他?沒有人!如果他真的說出實情,那蕭錦程恐怕會直接以為他瘋了。
他瘋了麼?或許他真的是瘋了也不一定。有時候展子舒甚至在想,他過去所經歷的一切會不會真的僅僅是南柯一夢?如果那真是夢又該有多好?可為什麼那是真的!為什麼就連蕭錦程都要逼他……展子舒想著,低低的笑了起來,那笑聲宛如泣血。
蕭錦程駭然,幾乎立刻坐到了床邊將人攬進了懷裡,急聲道:“子舒?子舒。你說話,怎麼了?”
展子舒搖著頭,雙手緊緊的抓著被褥,啞聲道:“別逼我。你不要逼我。”
蕭錦程緊緊抱著展子舒,無奈又心疼的低聲重複著:“好,我不說了。不逼你。子舒……”
展子舒依靠在蕭錦程胸前,隔著單薄的衣衫,他可以感覺到蕭錦程的體溫以及他身上散發的深深憂慮和焦急。這個人總是這樣為著他好,為著他急,為著他……可他呢?
無聲的淚水一點一滴的滑落……展子舒木然,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就算是在那個時候,他都沒有掉下過一滴眼淚,他痛苦,他絕望,他嘶喊,他最終甚至更像個局外人一樣看著自己最後的下場,但他只是生生的看著。他以為,他沒有眼淚。可是他卻哭了,在這個時候……或許真的因為蕭錦程的懷抱太過溫暖……
當蕭錦程驚覺的時候,展子舒的眼淚已經沾溼了一片。
“子舒……你……你究竟是怎麼了?”蕭錦程不知所措,他從未想過展子舒會這樣哭。靜靜的,甚至連表情都沒有,就這麼流淚。是的,只是流淚。蕭錦程手忙腳亂的從一旁的桌上拿過紙巾,小心翼翼的擦拭著展子舒的臉,但很快,紙巾就被溼透。
“子舒……你……別哭了。我不問了。好不好?”蕭錦程急的恨不得就將人整個揉進自己懷裡,替他疼,替他哭……
好一會兒後,展子舒終於不再哭了。他啞著嗓子,看著蕭錦程說:“我夢見他們都死了。”
蕭錦程愣住,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什麼?”
展子舒表情木然的又說了一遍,“他們都死了。我的家人,甚至還有……”他頓住,深吸一口氣,接著道:“那種感覺,真實到我沒法忘記。我睡不著,不停的做這些夢。你當我瘋了也好,怎麼也好……我睡不著。”
蕭錦程完全沒想到事情竟會是這樣的。那是什麼樣的噩夢?都死了?不知為什麼蕭錦程的心裡猛的一陣驚疼,那種幾近撕裂的痛苦,讓他甚至無法呼吸。一個莫名的念頭生生在他腦海裡閃過,如果死的是子舒……
“多久了?你這樣……多久了?”蕭錦程緊閉著眼,深深呼吸,壓抑著心裡那種莫名的痛,聲音同樣沙啞的就像被輾碾過。他想起了前不久,他自己的一個夢境。這恐怕也是當時他會不管不顧的從S市衝回國都,就為了看展子舒一眼的原因……
“有幾個月了。蕭錦程,你……就當我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