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笑了笑,“走吧,飛機已經停穩了。”夜嵐開啟手機。
這是她三年前離開時帶走的那一部,機型今天看已經非常老舊,這些年來她從來沒有來過機,讓她吃驚的是,這個號碼竟然一直沒有被停機。
“有人在幫你一直充值繳費?”夏語冰問道。
連續的震動幾乎將夜嵐的手震到麻痺。她開啟收件箱,掃了一眼,果然都是同一個人。於是果斷的選擇了全選和刪除。
她知道,一定是他。
哪怕這個號碼一直關機,他也捨不得讓它徹底停掉,切斷兩人間唯一僅剩的聯絡。
……
夏語冰和夜嵐這次回國是打算常住,所以行李帶了很多。夏語冰將行李箱搬上推車,絲毫不讓夜嵐沾手,一個人累得氣喘吁吁,滿頭大汗。夜嵐有些心疼,想去搭把手扶一扶,夏語冰微笑著搖了搖頭,眸子裡滿是堅持。
“你這樣……會把我寵成一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白痴的。”夜嵐滿臉無奈。
夏語冰笑道:“榮幸之至。”
兩人攔了計程車,前往市區一家林氏控股的六星級酒店。
林家上一任掌舵人林峰去世後,名下股份一分為四,妻子常歌、長子林靜、私生子林慕青以及養女夜嵐平分了林峰名下的林氏股份。
夜嵐離開前,留下了一紙股權讓度書,將自己名下的股份全部留給了林靜。可林氏的法律顧問曾跟她聯絡,說林靜拒絕在股權讓度書上簽字,只肯代為經營和保管。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夜嵐仍是林氏的股東,身價幾十億之巨的女富豪。
熟悉的城市,熟悉的空氣,熟悉的道路,只是,物是人非。
在決定回國之前,夜嵐也以為自己已經徹底放下了。想起林靜,她的心裡不再有悸動感傷,也不再有絕望怨恨,那些不堪,被稀釋得很淡,很遠,而更多的那些曾經甜蜜溫馨無比幸福的過往,也是同樣。
愛了接近三十年,竟然可以用三年就忘記和釋懷,時光的力量,遠比她想象的還要強大。
可是此刻,當她握著三年前的手機,洶湧而入的簡訊讓手機漸漸發燙,那些溫度沿著她的掌心一路向上,在血液裡奔騰流竄,衝擊著心底深處某個已經死掉的角落……
“語冰,我……”夜嵐艱難而酸澀的來了口,“我想先回家一趟。”
夏語冰當然知道她指的家是哪一個。林家,她成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她雖然跟隨親生父女仍然姓夜,但她的血肉和靈魂,早就已經打上了林家的烙印。
“因為林靜?”夏語冰輕聲問道。
夜嵐搖了搖頭,目光堅定,握住夏語冰的手,“因為爸爸和媽媽。我到現在,都沒有在爸爸的墳前燒過一張紙擺過一束花,也沒給媽媽打過一個電話。林靜現在,是我的哥哥,別的,什麼都沒了。語冰,你放心,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我是受過傷的人,知道那種滋味會有多痛,我不會對你做林靜對我做過的事。”
“我陪你去。”夏語冰說。
夜嵐勾了勾唇角,像個孩子似的笑出來,“好呀,正好給我媽媽看看你長什麼樣,如果她覺得不好,我就不嫁了。”
夏語冰緊張的握住夜嵐的手,眸光驀的一凜。
夜嵐知道他認真了,抬起手,無名指上那枚別緻的鑽戒光芒四射。“開個玩笑而已,戒指我都收了,你還怕什麼?這次回來不是本來就說好是要見家長的嗎?”
“因為我太在乎你了。”夏語冰將夜嵐攬入懷中,在她的眉心輕輕一吻。
夜嵐的心底酸酸漲漲的,她享受著夏語冰的溫柔和在乎,猶如溺水後的人絕望的抓住手邊的最後一根浮木。
……
喬施予抱著襁褓中的孩子,對林靜說:“早點回來。我媽說要等我們吃飯。”
林靜神色淡淡的說:“今天是夜嵐的兩週年忌日,我要去海邊呆很久。你們先去吧,不用等我。”
喬施予眼底的光芒頓時暗了暗,片刻後,垂下眼簾,點了點頭。
這時,林靜的手機突然響起。他看到螢幕上閃爍的號碼,臉色突然大變。
喬施予小心翼翼的問道:“怎麼了?”
林靜攥著手機,指尖的力道越來越大。
他按下接聽鍵,卻不敢先發出聲音。生怕這是一個夢,夢醒時分,一切歸零,打碎,幻滅成虛無。
“林靜?”是熟悉到令他心驚的聲音,夜夜入夢,早已刻入骨髓,“我是夜嵐。”
林靜的眼睛驀的睜大,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