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到力就走人,畢竟他不能勸導幫忙一輩子吧。
等回蔡家的大門口,敬業侯他們還都等著他沒走,尤少君還得解釋一下,“去年我回家鄉給老祖宗拜壽,路上遇到正準備進京的林家少爺……”
他不過是還贈馬之誼,誰也不能說他多管閒事,敬業侯只要看簡郡王不會繼續管林家的事就放心了,倒是鄭秉均望望林承業那邊,不過也沒說什麼就走了。
“鄭伯父?那藥方?”彭成洵一直惦記著這件事。
鄭秉均回到馬車上,吩咐車伕:“去傅家。”然後拿出筆墨動手寫藥方,寫完給彭成洵看,“是不是剛才你師姑開的藥方,我沒記錯吧?”
彭成洵忙接過來細看:“是,是這些藥,不過藥量上我記不清了……”他這六十的還沒人家八十的記憶力好,實在慚愧。
“應該不會差的,”鄭秉均對自己的記憶力還是有信心的,等到了傅家,他帶著彭成洵去見傅院使,直截了當就遞出藥方:“這是我們小師妹給蔡侍郎開的藥方。”
傅院使九十歲依然思路清晰,他記得蔡侍郎的脈象是陰陽失調之症,而他給開的藥方是慢慢調理恢復身體元氣的,希望幾年之後病人元氣足,能自身中和陰陽,可蔡侍郎是官啊,當官的誰願意下去養著?
傅院使眼力也還不錯,看了一遍藥方也不驚訝,反而問鄭秉均:“蔡侍郎現在如何了?”
“估計大家開的都是補氣的藥,蔡侍郎的脈息比我上回診斷時要強了一點點,這藥他吃得。”鄭秉均明白傅院使的意思。
“可是……”彭成洵鼓起勇氣問道,“這藥方裡的附子,肉桂是大熱藥,熱藥如火;黃蓮,黃柏是大寒藥,寒藥如水,水火不相融……”病人能受得了?
“熱藥溫補體內衰弱的元陽,寒藥驅除病患體內的熱毒,正合這陰陽失調之症。”傅院使點著頭很欣慰,用藥相反相成,他的師妹不但能出師了,收徒都沒問題。
看在世交的份上,鄭秉均解釋得更詳細:“附子,肉桂,乾薑,益智仁,是用來調陽的;黃蓮,黃柏可調陰,但你不能單看這幾味似水火不相融,這藥方裡還有別的藥呢,柴胡,黃芩可以和少陽,桂枝和白芍能調營衛,君臣佐使搭配合理,有什麼可擔心的。”
彭成洵再仔細看藥方,好象有領悟了。
等彭成洵告辭走人,傅老太醫又聞訊過來了,看夏百合開的藥方也是十分感嘆:“能把溫陽補氣藥和清熱解毒藥配合著用的,我活這些年還是頭一會見到,爹爹當年要是碰上陰陽失調之症,你們說他會不會也開出一樣的藥方?”
“那還用問,咱們那小師妹不就是師父教出來的嗎?”鄭秉均對大傅老太醫是一生崇拜的,絕不會因為對方已經離世就減少感情的。
“當初你不是不信嗎?”傅院使往椅背上一靠,純粹就是位無憂無慮逸養天年的老人。
“大師兄是一直不信吧,可你說,要不是師父教的,夏家三姑娘這一身好醫術怎麼來的,她要另有名師,她師父怎麼不露面,能教出這麼出色的徒弟,師父怎麼可能默默無名,再說她要有師父,又怎麼會投到我傅家的門下?”
鄭秉均看向傅院使,他這位大師兄的本事得了師父的十之八*九,可世事洞明的學問卻超過大傅老太醫了,要不然人家能在太醫院首席的位子一坐就三十幾年?
“爹爹過世之後,我也曾夢裡見過他無數次,夢見他教我診脈,夢見他帶我去採草藥,夢見我學藝不精被他罵……等醒過來確實有所感悟,但要說夢裡面盡得他老人家的真傳,卻是沒有過的。”傅院使緩緩說道,他再大,也是想有爹在的。
這話讓傅老太醫和鄭秉均都紅了眼眶,他們也想起來了父親(師父)在世的種種,他們都是學醫的,知道強壓自己的情緒對身體無益,再說又沒有外人在,哭了也不會有人笑話。
“大哥,我想爹了,你說爹爹他老人家是不是真成醫仙了?”傅老太醫邊哭邊問道,他是老來子,在師兄和親哥面前就是個孩子。
第二百八十二章 必有後福
讀書人寒窗十年,便可能一舉成名,中狀元當大官,可十年時間能出一位名醫嗎?別家不好說,傅家的答案是否定的。
傅院使,傅老太醫,鄭秉均,學醫都是先從小學徒做起,學會採藥,學會認識草藥,藥櫃裡的藥材隨便伸手一抓,就和藥方上需要的分量一樣,不用稱量就能準確。
光會抓藥只能當個夥計,他們還得在師父給人治病時侍立其後,等師父診斷完師父開恩允許了,他們再上前給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