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站了起來,他想跟我握手,腿一軟,一屁股又坐了回去。身邊一個穿黑色西裝的大個子伸手攙他,他猛地從下面抽出一根銀色的柺杖,把那個人隔到了後面,衝我露出憨實的一笑:“蝴蝶,你還好嗎?”
很奇怪,曾經無數次我想,如果見了李俊海我會笑不出來的,我會控制不住自己,猛撲上去勒斷他的脖子,可是我沒有。我稍一遲疑,矜持地笑著坐在了他的對面,隔著桌子拍了拍他的胳膊:“俊海,你終於來了,呵呵。”
李俊海把手裡的柺杖扔給旁邊站著的另一個黑西裝,對他們說:“你們先出去,我跟我兄弟聊聊。”
我突然發現,這小子還真有派頭,臉色冷峻而不失溫和,跟個真正的黑社會大哥一樣。
那兩個黑西裝看樣子是他的保鏢,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盯我一眼,轉身出去了。
李俊海盯著他們的背影,冷眼看著他們出了門,突然把臉轉向了我:“蝴蝶,你可想死我了!”扎煞出那條胳膊就要來攬我,我下意識地躲開了,身上冷不丁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李俊海摟空了,身子直接趴在了桌子上,眼皮往上翻著,眼淚掛滿了臉:“蝴蝶,你是怎麼搞的啊……本來我以為你最晚明年就出去了,你怎麼又弄了三年?”我表現得很冷靜,當時我只把他當成了一條有著思維的蛆:“呵,沒事兒,很快的,我都不犯愁,你犯的什麼愁?”李俊海緩緩地把身子直了起來,眼淚不流了,目光中透出一股淒涼:“活在世上真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