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停下觀望,再爬兩步……
桑尼好氣又好笑,追上去飛踢一腳:“喂,你怎麼回事?”
喬奇把被子掀開一條縫,紅著臉,含淚道:“那個地方……髒,還是不要了。”
桑尼的笑容消逝在唇邊,目光冷下來,面無表情地注視著喬奇。
喬奇的臉皮被那目光盯得發燙,訕訕地縮頭,呆坐在地毯上等候發落,枯寂的幾秒鐘後,桑尼手指門,淡淡地說:“出去。”
喬奇如蒙大赦,跌跌撞撞地跑回客房。他覺得自己好像得罪桑尼了,原因很難解釋,他似乎明白,又似乎搞不太清楚,心裡有一絲內疚,說不清楚是什麼滋味。
其實,他不想惹桑尼生氣。可,他總是這樣呆頭呆腦,笨手笨腳,唉。
第二天上午,喬奇醒來,到桑尼的臥室門外偷窺,咦,人不在。
他來到樓下空蕩蕩的活動室,看電視,上網,一口氣玩到下午,覺得有點寂寞,他決定做點事討桑尼歡心,比如,抽時間整理房間。
平常,桑尼請了鐘點工負責清掃,並使用機器人自動吸塵器,家裡很整潔,不過書房的東西堆得有點亂,他愉快地忙碌起來。
今天,桑尼有些鬱悶,與朋友乘遊艇出去散心,晚上喝了幾杯,待酒氣散得差不多了,才開車回家。
時間已近午夜,他推開房門,見喬奇蜷縮在沙發,雙目呆滯,不知在發什麼神經。
他收回視線,一言不發直接上樓。
喬奇小聲地喚道:“桑尼,你吃飯了嗎?我燉了雞湯……”
桑尼搖頭:“我用過晚餐了。”
喬奇的聲音更低了,如蚊子在哼哼:“我……把……壞了。”
桑尼回頭問:“什麼事?”
喬奇的臉上掠過驚慌,勉強笑道:“我把書房的花瓶打破了。”
桑尼眼神霎時變得兇惡,飛快地衝進房內檢視。這個花瓶是曾祖父傳下來的,乾隆年間的青瓷花鳥寶瓶,價值連城。
他瞪著地上的幾塊碎瓷片,怒氣衝衝地問:“這花瓶放在玻璃櫥櫃裡,你沒事為什麼要去碰?”
喬奇苦著臉躲在他身後,難過得快要哭出來了:“我看瓶子上有灰塵,就取出來擦擦……唔,我不是故意的……”
桑尼洩氣地跌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這回死定了,如果爺爺發現這事,我的小命不保,說不定會被趕出家門。
他悲哀地看向喬奇,心中自嘲,我的腦子一定是抽風了,把這土包子領進門,不僅沒佔到便宜,反而賠進家傳寶物……
喬奇見他臉色很灰敗,知道事情嚴重,不由垂頭喪氣:“對不起,我會賠你一個。”
桑尼長長地嘆了口氣,賠?怎麼賠,賣了你也拿不出這麼多錢。
懶得理這白痴,還是想想怎麼去富士比拍賣行標一個,希望能找到一模一樣的,在爺爺面前矇混過去。
這筆錢恐怕要吃掉我一整年的收入。
他氣,氣得胸口悶痛。偏偏白痴奇還擋在他面前,指天發誓,一定會賠個更好的給他。
他怒極反笑,拍拍喬奇的肩膀:“好,你努力吧,我相信你,OK?現在,你可以放我去休息了嗎?”
喬奇趕緊讓開身,目送桑尼上樓,他蹲下身,小心撿起那一堆瓷片,試圖用新買的強力膠粘起來。
過了不知多久,天邊露出一抹紅,喬奇終於將碎片合成為一隻完整的花瓶,他興奮地衝到桑尼的臥室外,敲了幾下:“我補好了!桑尼,桑尼!”
等了一會,桑尼拉開房門,雙手抱胸,幽深的黑眸,冷冰冰地斜睨他一眼。
喬奇的勇氣洩了幾分,謹慎地舉起花瓶獻寶:“桑尼,這瓶子和原來一樣,幾乎看不出裂縫。”
桑尼所看到的,是喬奇佈滿血絲的腫眼,以及一雙滿是割痕的血手。他心裡有某個角落軟了下來,扯了扯嘴角:“算了,你去休息。”
“砰!”臥室門在喬奇的面前關上,離開他的鼻子不過幾寸距離。
他的腦子閃過一個念頭,這就是閉門羹吧?
桑尼態度冷酷,甚至沒有看一眼花瓶,喬奇本能地感覺,自己大概是做了無用功。
他呆呆站在門外,心裡有無數螞蟻在啃,滋味很不好受。
他不知自己怎麼了,腳釘在原地,不願離去。
他學著長嘆一聲,胸口的鬱悶好了一點,然後又嘆了一聲……
過了十多分鐘,桑尼重新開門,蹙眉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