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她,微低下頭,額際與她相抵。“記住,棠兒,不論生死,我們都要在一起。”
“嗯,我答應你。”她閉上眼,依偎著他。吉凶難卜的未來,已不再令她心慌。
砰!
一聲巨響驚動相依的兩人,寢房的門被推開,門外竟站著怒衝九霄的皇上!
本以為他們會心虛、會認錯,沒想到,他們反而偎得更親密,神情堅定坦然地回視他……
他簡直不敢相信,一個是他鐘愛的兒子,一個是他心愛的女人,他們居然會一起聯手背叛他。耍不是剛才正巧碰上方寸大亂由蘭苑跑出來的雲錚,見著一向行止得宜的太子妃如此反常,心知有異,在追問下得知此事的話,他還要被瞞多久?
“蘭妃,你可知罪!”蘭妃最讓他覺得難堪,說什麼心有所屬,一副貞烈不可侵犯的模樣,誰知卻揹著他和允淮暗通款曲,難不成他這個九五之尊,會比不上一個由他立,也能由他廢的太子?!
“父皇,要審也先審我──”朱允淮急著站出來護衛她。
“允淮!”她搖頭阻止他,然後無懼地正視皇上。“我只不過是忠於所愛。這個蘭妃,打一開始我就沒有想當的意願,皇上應該比誰都清楚。”
“你……你……”居然全無愧意,他氣炸了!
“父皇請息怒,聽孩兒解釋好嗎?這一切全是陰錯陽差,棠兒本該是我的妻子,未料造化弄人,我們也是情非得已……”朱允淮急著解釋前因後果,千頭萬緒,倒不知該由何說起。
“你喊她棠兒?”這個熟悉的稱呼,勾起他短暫的訝異。
“是的,她就是棠兒,是我唯一深愛的女人。”
“就因為這樣,你便能犯下穢亂宮廷的重罪?!”怒火未消,反而燒得更加狂炙。“朕不管你們以前是什麼關係,既已緣盡,就該安分守己,如今這個樣子算什麼!朱允淮,枉你讀了數十年聖賢書,竟這般恬不知恥!”
這種宮廷醜聞一旦鬧開,皇室威儀何存?他的顏面又何在?
咽不下的憤恨在胸口翻攪,他無法釋懷他最在意的兩個人,竟用著最不堪的方式,深深羞辱了他。他甚至……甚至想過要立她為後,沒想到……她卻用與他的兒子苟合的方式來回報他!
就連這個他寵愛了二十多年、打算交付一切的兒子,都可以為了一個女人,完全不將他放在眼裡,他怎受得了?!
“孩兒深知有愧父皇,無話可說。仰愧天,俯怍地,但求不負棠兒。儘管天地之大,再無我容身之處,我亦無悔。”
“不負棠兒!呵,你說得倒輕鬆。雲錚呢?那個與你拜過天地祖宗的妻室呢?你就可以無愧於心的負了她?還是你認為她一定會原諒你?”皇上濃濃地譏剌。
他神情一點。“自知罪孽深重,不敢要求她的諒解,我是負她到底了。”
“說得好!”皇上咬牙恨聲道,幾乎要將手骨捏碎。“你自己說,我該怎麼處置你們?”
朱允淮與她相視一眼,五指堅定的交握,然後他道:“父王只有兩種選擇,一是成全我們,二是讓我們同赴幽冥。”
他這是在威脅他?!
見他這般肆無忌憚的眉目傳情,皇上的怒氣徹底被撩到最高點。“朱允淮!你以為你是朕的兒子,朕就不敢殺你?!”
他悽惻一笑。“孩兒早將生死置之度外。”
這些日子的磨難,早讓他生不如死,若不能與她一道掙脫這令人窒息的藩籠,他倒寧可尋個痛快的了斷。
“你……好,朕就成全你!”皇上簡直氣炸了心肺,一把火燒得胸口發痛,最後一絲冷靜燃成灰燼。“來人,將太子押回東宮,沒朕的命令,不許他離開半步!”
朱允淮臉色一變,死摟住柳心棠。“不,父皇,你不能這樣──”
“住口,你沒有資格喊朕父皇!”
“喊什麼都好,我就是不要和棠兒分開。”
“沒你選擇的餘地。”皇上以眼神示意左右侍衛,強行拉開了兩人。
“不,允淮──”柳心棠驚亂地喊道,急趨上前。皇上旋即扣住她手腕,反手將她往回甩。
“為我堅持,聽到了沒有,棠兒──”焦灼的嗓音傳了回來。
柳心棠淚如雨下,目光追著他漸遠的背影泣喊。“會的!允淮。你保重……”
“住口!蘭妃,你知不知羞恥!”在他面前尚且如此,那私底下他們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這樣的想法令皇上火冒三丈,重重將門甩上,隔開難分難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