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的,她不停翻看手中報紙的分類廣告,有幾個求職廣告已經被她畫上紅色叉叉,剩下的幾個,她打算這個服務生的工作若沒應徵上,明天再去試試看。
六點一到,她才又走進pub。
Pub內環繞著優美的鋼琴音樂,已經有三三兩兩的客人散坐在吧枱及座位區聊天、喝酒、吃東西。
她走近櫃枱,對著櫃枱內正在調酒的男人問:“我是來應徵服務生的,請問老闆在不在?”
十指正在酒杯與酒瓶間忙碌的大帥哥,在聽到聲音之後,立刻抬起頭,原本迷人的笑臉在看見她的同時,笑意瞬間凝結在唇邊。
程乙婷也睜大眼,小嘴因吃驚而忘了闔上。
六年不見的他,想過千萬次相逢的場景,就是沒想到會在她最落魄的時候見到他。
他還是這樣的帥,從容、自信、迷人,一身白色的羊毛針織衫,將他的身形襯托得更加挺拔俊逸,全身散發著優雅的雅痞味道。
而她,一身灰灰舊舊的黑外套,再加上洗到泛白的牛仔褲,她的落魄相對於他的風采,是這麼的令她難堪和感到諷刺。
兩人互相凝視了約十秒,她才快速地收回心神。
“對不起,我不應徵了。”她快速轉身,不讓自己有任何猶豫的機會,她怕她只要多看他一眼,她的情緒就會立刻崩潰。
“等等。”何揚喊住她準備離去的腳步。
他也從不期而遇的震驚中回覆過來。
她沒有勇氣回頭,日子雖然過去多年,他的身影卻時時刻刻烙在她的心頭,從來不曾遺忘過。
“對不起,我弄錯了。”她一手揪在心窩處,快步地走出pub。
在走出店門口時,他快速地閃在她前頭,擋住她的去路。
她變了,變很多。原本白皙的膚色,變成咖啡色暗沉的色澤;原本直亮飄逸的長髮,如今簡單的束成馬尾;而以往那雙靈動的大眼,變得一點光彩都沒有。
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她。
那個讓他經歷過人生最苦最痛、最生不如死的女人,就算她化成灰,他還是能夠認出她。
她佝僂地縮著背,完全不敢直視他。
兩人沉默著,時間像流沙,幾乎要把她吞沒,她深呼吸再深呼吸,終於抬頭挺胸對上他那不屑又嘲諷般的眼神。
“對不起,有事嗎?”緩和衝擊之後,她堅定地問著他。
何揚的唇角動了動,六年過去了,他常想若在路上偶遇,他會用何種表情面對她,結果,從那一晚他離開她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她。
他以為她會過得很好,而今她的憔悴,讓他的心像得到彌補似的好上許多。
“不是來應徵工作的嗎?”
“你會用我嗎?”她挑戰似的反問。
“不會。”他回答的斬釘截鐵。
“對不起,我該走了。”
“你只會說對不起嗎?”
“不然,還能說什麼呢?”
她閃過他身邊離開,這次他沒有攔她,她在走了五步之後,停下了腳步。
“對不起。”她沒有回頭,最後,快步地跑離了。
看著她的背影,他發現自己並沒有想象中的恨她,甚至想要留下她,問問她這幾年到底過得好不好?
或許,時間真的是最好的療傷工具。當年他連一句重話都沒有罵她,就放手讓她去追尋她的幸福,如今他的心裡雖然不再有恨,但也不可能會原諒她。
曾經傷害過的,是永遠都會烙在心頭的疤。
程乙婷回到租屋處。
她在這棟五層樓公寓的加蓋頂樓租了一間小房間,才剛踏進五樓,房東太太像是長了順風耳,立刻開門出來,堵住她的去路。
“程小姐,這個月的房租?”房東太太的老臉笑著。
她從皮包裡拿出三千元,乾笑了幾聲。“房東太太,不好意思,我先給你三千元,剩下的一千元,我會盡快給你的。”
“沒關係啦!若不夠的話,房租就晚點再給,我只是問問。”房東太太雖然這麼說,但還是把三千元收了下來,然後才轉身離開。
程乙婷慢慢的爬回頂樓,今晚的衝擊太大,讓她連晚飯都忘了吃,只好拿出庫存的泡麵來充飢,而這也是她最近的主食。
她失業了,公司無預警的關門,還積欠她兩個月的薪水,才會造成她手頭這麼緊,加上每個月要按時匯錢給媽媽,強大的經濟壓力,讓她急於找到工作。
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