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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忘本,就算有這個風險,這不還是讓先生帶去學四書五經嗎?自從前些年辦了這個小學來,你沒瞧見,這裡頭的先生也有教授四書五經的,只不過你瞎擔心,這才每日去學半日罷了。若不是為夫在翰林院當差,在那裡稍微有些臉面,你想著讓大哥兒去進那個學校,怕是不容易呢!”

“我知道,這不是皇上和一干宗室都在裡面上學嗎?”那個少婦說到這裡,臉上倒是顯出了光彩,“雖然也不是每日來,到底可是和皇上同窗的。”

“是這個理,”青年笑道,“雖然咱們家也不指望攀龍附鳳的,可有這個道在這裡,也不能浪費了。你也不用擔心,這洋務的事兒,是太后定下來的,我這個探花,也是太后欽點,當年我這春闈的文章,我怎麼寫的,夫人你是知道的,再看看那些被罷黜的同年們。你就知道中樞的決心,太后的聖意是怎麼個意思了。”

少婦默然點頭,“老爺說的是,是我見識短了。”

“夫人你是擔心大哥兒,放心,錯不了的。”

兩個人復又談起家裡的瑣事,那個少婦喜滋滋得說道,“這些日子,京裡頭新出了一個海河布行,這原本是沒什麼稀奇的,可稀奇的是,這海河布行的布和那些從洋人處進口的布是一模一樣的料,綿密有過之而不及,這價格又是便宜了幾分,實在是好得很,我已經買了一匹上好的,準備著過些日子,就給老爺和大哥兒,姐兒做一身。”

“哦?”那個青年來了興趣,“是什麼料子的?”

“是棉布,聽說還是咱們直隸這裡出的棉花,運到了天津衛,這個布行的夥計嘴快,說也是用了洋人的機器紡出來的,不過這老闆是江蘇人,這價格便宜,買的人可多了。”

“洋務辦了這麼些年,到底是有些利民的東西出來了。”那個青年放下手裡的書,“前幾年都是辦軍械大炮輪船的,說到底,於民無益。”

那個少婦不太懂這些,“這些我倒是不懂,只是知道,如今市面上的洋貨可實在多是很,洋火柴、鐘錶、洋麵粉還有這洋布,雖然是結實耐用,可畢竟價格貴了點,普通人家怕是買不起多少的,如今這海河布行倒是拔了尖,便宜了不少。老爺你在總理衙門觀政的時候,可沒有這麼多洋東西呢。”

“說起來也就才過了兩年,這新事物就雨後春筍一般得冒出來了。”青年笑道,兩個人說說笑笑,過了一會,一個老蒼頭過來稟告:“黃編修來了。”

“快快有請。”那個青年站了起來,被稱作黃編修的三十出頭的年輕高個男子進來,朝著男主人作揖:“孝達。”

“漱蘭兄。”被稱作孝達的男主人回禮笑道,那個少婦也朝著黃編修行了禮,對著兩個人說道:“我先下去,瞧瞧今個的報紙到了沒有。”

“請自便。”黃編修和男主人坐了下來,“孝達,你這大才,這會子還坐得住呢?”

“哈哈哈,之洞乃是庸人,怎麼稱得上大才,漱蘭兄過獎了。”原來此人是張之洞。(未完待續)

四十三 檢閱三軍(十一)

待到閱兵結束,帝后二人的說話已經結束,僧格林沁跪倒在點將臺下,稟告閱兵已成,太后對著恭親王笑道:“如今軍容之盛,堪稱十年來第一。”

恭親王俯身回道:“是,全賴太后洪福,皇上仁德。”

“這不是我們母子兩個就辦得成的,是全靠六爺你們了。”慈禧太后笑道,“若無軍機費心,將士用命,自然不會我們母子如今安坐釣魚臺的時候。”恭親王連忙說不敢,慈禧太后也不再提,對著陳孚恩說道,“閱兵已成,那就抽籤吧。”

曾國藩看著兵部的郎中下去傳旨,“抽籤?”這是什麼玩意?

李鴻章看到曾國藩眉心皺了一下,想問些什麼,可點將臺上群臣站立,並無一人說話,只有那些不識相的西洋使節在竊竊私語,也不好開口說什麼,左宗棠看見曾國藩古井無波的臉色,無聲得笑了一笑,偏過身子,看著底下的場景。

底下的諸鎮士兵已經盡數在場,那個郎中,奔到臺下,招來一群兵部的蘇拉,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一個巨大的大肚小口瓷瓶,依次走入各支隊伍,讓每個士兵抽籤,又有健壯計程車兵手持大旗入場,旗幟上寫著斗大的數字,從一到十二,太后問陳孚恩,“這是分了十二組?”

“是。”

我還以為是十二宮呢,分這麼多。慈禧太后心裡默默擦了汗,也不說話,只是見到先抽了籤的健銳營士兵迷茫得被分到了不同旗下,金寶站在了第七的旗下,還沒回過神來,就看到上次一起打架的湘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