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露宿,似乎也不太妥當。”
“哼,當年天京事變,還不是你家那個皇太后鬧出的毒計?”石達開一臉憤恨,卻又悵然無比,揮揮手,“閒話少敘,還請說實話吧。”
“翼王雖然英雄了得,可這世間還有人比你看的更遠,看的更深,”榮祿坐得筆直,“你以為在下如何能在南充伏擊與你?”
帳外冷風夾著陰雨吹了進來,石達開看著自信無比的榮祿,不由得打了個寒噤,“你的意思?”
“這世間有人如同諸葛武侯,料敵先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翼王,你信否?”
“你說的是大清太后!?”翼王刷的站了起來,臉上的肌肉扭動了起來。
“武昌火攻,金陵空城,計阻北伐,離間之計,還有如今這在這大渡河等候翼王,你以為,”榮祿微笑,“這都是巧合嗎?”
石達開眼中露出精光,直射榮祿,榮祿毫不畏懼,正視石達開,帳外冷風呼呼吹過,帳後兒童咿呀啼哭,似乎過了許久,石達開長嘆一聲,原本挺直的身子駝了起來,“難不成,真如謠言所說,她真是我天國的剋星不成?”
“既然太后她能猜到你的行蹤,自然就能決定你的生死,你以為,如今不能奈何你嗎?”榮祿搖搖頭,“翼王你如今身陷絕境,已經是上天無門,下地無路,困死你是遲早的事兒,何須如此多此一舉,反而我單身來勸降呢?雖然在下功未成,名未就,所謂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可這從一品的提督,在下還沒當夠呢,”榮祿毫不留情,直指石達開內心,從胸前拿了一個卷著的黃綾出來,“這是太后親筆密旨,還請翼王一看,”帳內的眾人死命得盯著那個黃布,過了許久,石達開終於用雙手慢慢接過那黃綾,“若是翼王能答允這旨意,在下這次來,就沒有白來。若是不成,嘿嘿,那榮某也只好把這百多斤的身子擱在這裡陪翼王去西天了!”
石達開默默得開啟了那黃綾,略微一觀,“這!”看清楚了內容,石達開忍不住就驚撥出聲。(未完待續)
三十七 英雄末路(六)
石達開心中有如洪鐘大呂咚咚咚的敲響,可是臉上卻是不動聲色,“招降?”
“正是。”
“要本王投降,絕無可能!”石達開厲聲喝道,聲音裡隱隱有金石之色,殺伐果決的架勢展露無遺,榮祿臉上驟然變色,臉上的笑容隱了下去,“為何不可能?”
榮祿找了個凳子,就這樣綁著手大刺刺得坐了下去,“為何不能?要說兵,翼王你如今怕是已經沒有五千之數了吧?要是將,你手下也就這兩個將了,說不上兵多將廣,要說銀子,估摸著還有不少,還能向土司花錢借道,可惜啊,”榮祿搖搖頭,臉上隱隱露出了戲謔的神色,“這些土人要的不是那麼一點點金銀,而是要你們的全部身家;要說糧食,在下不用猜,估計也沒多少了,不然,這會子都是掌燈了,我怎麼還沒問道飯菜的香味呢?”
“可我天國雄師,壯志凌雲,眾志成城,縱然有些許困難,也是不懼。”石達開猶自嘴硬,“當年金田起義,永安建制,北上湖廣,東進江南,天下英雄束手,嘿嘿,如今的太后生父不也是被我們趕鴨子一樣的趕到廬州嗎?”
榮祿對著石達開的挑釁似若罔聞,徑直說道:“如今翼王西進,和金陵分離,如今金陵已破,江南平定,西南大軍圍剿與你,這謂之天時不到;部署深陷絕境,前有大渡河,後有懸崖峭壁,謂之地利缺;將士缺醫少藥,又無糧草,人心不寧,謂之人不和,如此三樣,翼王以為,可以逃出生天嗎?”
石達開木然坐在位置上,“提督大人來就是為逞口舌之快了?”
“非也,在下只是來給翼王一個承諾而已。”
“什麼承諾?”
“你部一個不殺,”榮祿臉上終於凝重了起來,一字一句都說道,“自然,你翼王還是統帥,以後還讓你帶這些兵!”
“怎麼樣?翼王千歲,敢不敢接招?這可不是我的意思,若是我的意思,自然你是怕我反悔,這可是……”
。。。。
軍機處的眾人臉露震驚之色,“太后,奴才以為,萬萬不可,翼王乃是天國發逆首封五王,位份實在是發逆之中一等一的任務,想那英王被俘之後,發逆餘孽見到李秀成都要跪拜行禮,要知道李秀成當年不過是石達開帳下的一個小卒!”文祥連忙反對,“若是放縱了石達開,豈不是放虎歸山!”
“是啊,當年李自成也是靠著幾次投降而緩過氣來,重新攪動天下大亂,致使前明覆滅,實在是前車之鑑啊,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