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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王,這事兒咱們先擱著,橫豎該是誰的事兒就是誰的事兒,眼下最緊要的咱們要先探望皇太后,”恭親王急切地說道,“咱們留守京師,若是皇太后出了事兒,咱們都要玩完!”
想到肅順的手段,眾人都是不寒而慄,肅順可最是會當眾給人沒臉的,對著這些食肉者來說,臉面比一切都重要。“老六說的是,”義道揚揚臉,“走,咱們進園子,在這裡是睜眼瞎!”
“王爺,這可是圓明園,咱們沒懿旨,就擅自進園子,不太好吧?”周祖培提出異議。
“無妨,事急從權,”恭親王附和著義道,一甩袖子率先進門,“皇上馬上就要回鑾,皇太后不能出任何差錯!”,身後馬蹄聲連綿,點著承恩公府燈籠的馬車轔轔駛來,一掀開簾子,一個穿著二品武官服的年輕人率先跳下馬,扶著一等承恩公惠徵下了馬車,後面又跳出來皇太后的胞弟桂祥,恭親王腳步匆忙,也來不及和惠徵等人行禮,徑直進了大宮門,朝著碧桐書院走去。
一行人來到碧桐書院,只見書院裡頭人影晃晃,燈火通明,拿著臉盆和血染的白布的宮人們來回奔跑,恭親王看著那些染血的白布,不由得一陣暈眩,德齡得了訊息,連忙出來行禮。
恭親王定定神,對著德齡喝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奴才死罪,皇太后今個上午遇襲了,冷箭射中皇太后,皇太后措不及防掉進福海里頭,扶起來的時候已經昏厥了。”
“追到人了嗎?”
德齡搖搖頭,“沒有追到,奴才死罪。”
惠徵連忙插話,“娘娘如何了?”他可是最關心自己的女兒!
“太醫還在裡頭救治,娘娘還在昏迷之中。”
惠徵身子搖搖晃晃,“世伯,”榮祿連忙扶住,“你可千萬不能亂,”榮祿的眼裡全是悲憤之色,“娘娘可靠著世伯呢!”
恭親王奇怪地看了一眼這個激動的二品武官,轉過頭繼續朝著德齡喝道,“叫太醫院的院判好生救治,若是皇太后不好,我要他們的腦袋!”
“喳!”
恭親王轉過頭,對著陳孚恩冷然說道,“大司馬乾的好差事,圓明園的警衛都是怎麼當差的!”
陳孚恩臉漲紅了,卻是也不能夠反駁,誰叫自己個是京城裡頭唯一管著兵事的人,“傳本王的令,速速發動警衛,把左近全部排查一遍,”恭親王繼續說道,“雁過留痕,就看著有沒有蛛絲馬跡可以留下來!”
“喳!”
命令傳下,不多會,圓明園裡頭響起了嘈雜聲,夜空水光之中,出現了許多的火把,御前侍衛正在大索全園,恭親王的心中冰涼一片。
才過了幾天好日子,又出這樣的亂子,恭親王甚至可以清楚地想象到肅順知道這件事之後臉上浮現出的諷刺笑容,辦事不利導致皇太后憑添災害,導致有刺客刺殺皇太后。。。。。。恭親王惱怒地在碧桐書院正殿外頭來回踱步,未曾想居然出了這檔子事情,如今可真是多事之秋了!
義道合著眼不做聲,周祖培微微有些擔心,畢竟可是自個在京師之中倡議垂簾的,若是皇太后出了事兒,萬一皇太后跟著大行皇帝去了,自己的一番苦心可真是白瞎了,想到這裡,不由得和邊上的大學士賈楨悄悄說道,“藝翁,您瞧著這事兒是誰弄出來的?”
“還能是誰?無非是宮燈!”賈楨冷笑一聲,“再不過是那兩個鐵帽子王,等皇上回鑾,太后和皇上母子一心,肅順就算是顧命,也必然是敵不過皇太后的,”“宮燈”指的就是肅順,肅字就像一個宮燈的造型,所以非肅順一系的大臣私底下都是這樣稱呼肅順,賈楨指了指站在恭親王邊上的兵部尚書陳孚恩,“瞧見了沒,大司馬那熱鍋上螞蟻的樣子,就是有詐!”
這裡頭最緊張的不外乎陳孚恩了,雖然眼下是恭親王總領京城事物,可分派到自己頭上的差事出了差錯,第一個就是要追自己個的責任,就算自己還有肅順照拂著,可若是恭親王倒了黴,或是倒黴之前,必然要拿自己洩憤。正在無可奈何之時,太醫院的院判急匆匆地奔了出來,“娘娘已經醒了!”
十六、生死茫茫(二)
榮祿穿戴整齊,在承恩公府投了拜帖,很快大門中開,桂祥迎了出來,親熱地朝著榮祿行了個抱腰禮,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榮祿大哥。”
榮祿頗為欣慰地瞧著眼前這個玉樹臨風的少年,往事種種浮上心頭,當年兩人在左近城中游玩,每每都會帶上這個拖油瓶,歡聲笑語可實在已